第一百九十二章 师徒（二）

杜提点为何要主动收她为徒？

当然是为了宣和帝的病症。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程锦容对一切心知肚明。

而杜提点，根本不知道程锦容知悉一切秘密。私下寻找病患，放进这个不为知极少有踏足的宅子里，领着她前来为病患看诊救治……然后，从中找出最稳妥的方法救治宣和帝。

宣和帝是天子，而且是一个疑心极重的天子。绝不会应允动刀剖腹之事。哪怕是得了宣和帝信任的杜提点也不例外。更别说她这么一个年少的医官了。

杜提点也知这一点。所以，他迫切地想找出缓和一些的救治方法。甚至不惜透露了一些他自以为的“隐秘”。

程锦容很配合，目中露出一丝惊愕的神色，不答反问：“师父为何找这么多病症相同的病患来？”

杜提点看了程锦容一眼：“锦容，你聪慧过，想来已猜出了真相。此事只有你知晓，绝不可告诉任何。便是程方父子问起，也不得透露半个字。”

程锦容一脸“震惊”，久久没说话。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心再坚韧，骤然知道这等隐秘，心神激也是难免。

杜提点心里涌起一丝怜惜之意，轻声说道：“在宫中伺疾看诊，最重要的就是风紧。不管为哪一位贵看诊，都不能透露病症。”

“为师能伺候两朝天子，二十余年未曾出过差错，凭借的就是谨慎二字。”

“今，为师就将这两个字传授给你。只盼你牢牢记在心里。”

程锦容继续“震惊”“惶惑”，半晌才呼出一气：“师父说的话，锦容都记下了。”

“师父放心，锦容一定守如瓶，绝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

不必杜提点叮嘱，她也不会将此事告诉程方父子。

窥探天子病症，是死罪。

她已踏进宫中这潭浑水泥沼中，绝不能牵连大伯父大堂兄。

……

孺子可教。

杜提点欣慰地点点，再次追问：“这等病症，除了开腹救治外，可有更稳妥的办法？”

程锦容缓缓摇：“没有。”

“肾脏里生出异物，唯有开腹，以利刃剖开肾脏，割除异物。再将伤缝合，敷药包扎静养。”

“这期间，得每复诊换药。病患一旦高热发烧，便极危险，要立刻退烧。高烧一直不退，病患就熬不过去了。”

开腹救治的外科医术，成功率约在九成五。也有极少的病患身体太过虚弱，或是高烧不退，或是血流不止……

然后死去。

杜提点像是喉中被什么堵住一般，久久无言。

世上没有真正的神医。再湛高妙的医术，也救不了必死之。

浸医术多年，杜提点比谁都清楚这一点。他自己被誉为大楚第一神医，得两朝天子器重信任。可就是他，也治不好宣和帝的宿疾，治标不治本，只能为宣和帝解除宿疾发作的痛苦罢了。

照这等宿疾发作的频率，宣和帝根本撑不了几年。

也不必等几年了。半年之内，他想不出救治的办法，宣和帝就会要了他的命。

宣和帝怒极之言，或许未必当真。可这样下去，他迟早躲不过这一劫。被誉为大楚第一杏林世家的杜家，在天子之怒下，顷刻间便会覆灭。

一想到这些，杜提点便心惊胆寒。

现在，他将救治宣和帝的希望放在了年仅十五岁的程锦容身上。程锦容说救治的成功率有九成五，也就是说，有失败的可能。

他不敢赌，却不能不赌。

师徒沉默对望许久。

杜提点终于张道：“为师会继续令暗中搜寻同样病症的病患，陆续送到这处宅子里来。”

“以后，每隔五，我领着你来此处待上两。对外便宣称我是教导你针灸之术。”

实则是程锦容救治病患，他在一边旁观，并研究不开腹的救治方法。

程锦容点应下，然后提出要求：“我行外科医术时，需要甘相助。平我在宫中，甘也可留在此处，照看病患。”

杜提点的脑海中闪过一张圆圆的黑脸，略一点：“好。”

……

临近傍晚，程锦容回了程府，对大伯母赵氏说道：“甘明随我出府，要在府外待上几个月。”

程方经常为贵看诊，回府之后也是只字不提内。赵氏已经习惯了，以为程锦容也被请出诊，甘要随行伺候，也不多问。只叮嘱道：“你得了空闲，常回来看看。”

程锦容心微暖，含笑应了。

回了清欢院，程锦容先叫来甘，低声叮嘱了数句。

甘听闻要在一处宅子里照看病患几个月，十分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