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师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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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大夫，救死扶伤是天责。不该过问的，也不必多嘴。

程锦容没问童受伤的缘由经过，也未问为何一个抱着儿前来求医。只温和说道：“孩子此时不宜挪动，最好在药堂里住上七。方便每复诊换药。”

惠民药堂有十几间空屋子，前来求诊的重病患，可以住上一段时。

药材不收银子，住宿和饭食，也都由药堂供应。

当然，惠民药堂也不是都有资格来求医的。必须是穷苦百姓。

药堂里有数名管事，个个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那些故意装穷扮可怜的病患，一旦被揪出来，立刻送去衙门吃牢饭。

衣衫旧，童面黄肌瘦。受了这么严重的外伤，没有去就近的医馆，特意跑来惠民药堂。显然是穷苦出身。

感激涕零，哭着又磕了三个。

……

程锦容和程景宏从屋子里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几位大夫都已去坐诊了。只有杜仲在屋外等着。地上被打扫得净净，空气中却飘浮着一丝可疑的酸臭味。

程景宏有些疑惑。

程锦容心中了然：“刚才有几个吐了？”

杜仲：“……”

杜仲老脸掠过一丝暗红，清了清嗓子，有些生硬地扯开话：“程姑娘医术惊，令钦佩。不知师承何？”

其实，初次见到开腹救治，被吓得双腿发软或是被血腥的场景刺激得呕吐，都属正常反应。

只是，身为大夫，这般“脆弱”，不免有些好笑。

程锦容目中闪过一丝笑意，顺着杜仲的话音说道：“我师承父亲程望。”

杜仲一脸的“果然是他”。

大楚朝的名医比比皆是，太医院里的一众太医，各有专长，医术湛的不在少数。可有神医之美誉的，只有两个。

一个是他堂兄，太医院提点杜衡。

另一个，便是边军医官程望！

杜衡出身杏林名门，二十五岁进太医院。从最普通的医士做起，三十岁时为太医，四十岁时为太医院提点。宣武帝在世时，杜衡是天子的专属太医。宣和帝登基后，继续延用杜衡。

简在帝心！

神医之名，杜衡当之无愧！

论资历，程望远不及杜衡。论声名，程望却毫不逊色。

十年前，程望研制出了治疗瘟疫的药方，抑制了边军中的疫，救活了成千上万的将士命。立下大功，被封为边军的医官，统领百余名军医。神医之名，也就此传开。

程景宏的堂妹，可不就是程望的独吗？

程望将一身绝妙医术，传授给自己的儿，也在理之中。只是……

杜仲略一斟酌，委婉地试探：“程军医远在边关，想来只能以书信传授教导医术吧！”如此学医，竟也能学得好？！

程锦容含笑道：“是。不瞒杜管事，我今是第一次给病患看诊。”

杜仲：“……”

程锦容又笑道：“我打算参加三个月后的太医院考试。这三个月里，我每都会来药堂义诊。有叨扰之处，杜管事多多见谅。”

杜仲又是：“……”

程景宏清了清嗓子：“外面还有众多病患，我和容堂妹先去看诊了。”

饶过可怜的杜管事吧！

程锦容听出程景宏的话外之意，嫣然一笑。

……

等着看诊的病患早已排成了长队。

因程景宏迟迟未露面，病患们焦急之余，少不得发些牢骚。维持秩序的药堂管事，立刻不客气地瞪了过去：“不愿等就出去。”

发牢骚的立刻闭上嘴。

穷最怕生病。请大夫抓药，样样都要花银子。一场病，足以令贫困的一家缩衣节食甚至倾家产。

惠民药堂不收诊金，免费赠药，对贫苦百姓来说，如天降甘霖。谁舍得走？

更不用说，小程大夫医术高超又有耐心，比那些庸医强十倍百倍。

程景宏兄妹一起露面，又是一阵骚动。

五位大夫不约而同地用复杂的目光看了过去。之前的轻视和嘲笑，现在都变成了响亮的掌，扇到了自己脸上。

真疼！

程锦容神色自若地坐下，开始为病患看诊。

似一转眼的功夫，便到了傍晚。

每个大夫，每放八十个号牌。未能领到当号牌的，得隔再来。到了傍晚时分，病患终于都看完了。

忙碌了一天，程锦容终于有了一丝倦意。

齐大夫憋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憋住，老着一张脸过来问道：“程姑娘的外科医术，不知是从何处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