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要揭仇的丑恶嘴脸，要报家亡的血海仇，要保护珍她的！

……

尘封在心底的记忆袭卷上心，没了当年那般撕心裂肺的痛苦，只余淡淡的酸涩和悔不当初的恨意。

程锦容鼻间微酸，握着刀柄的细长手指骤然用力。

“小姐，”值夜的大丫鬟白芷被细微的动静惊醒，从值夜的小榻上起身，强忍住呵欠，柔声问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一袭白色中衣的程锦容，沉默着坐在床榻上。

皮肤白净，细腻如瓷。青丝如瀑，乌黑顺滑。

柳眉弯弯，唇红挺鼻。明眸皓齿，清艳无伦。

十五岁的少，无需珠翠锦缎，没有任何妆点，美得惊心动魄。

伺候程锦容多年，白芷见惯了自家主子的美貌，夜半烛火下，依然有惊艳之感。

白芷等了片刻，见主子沉默不语，有些诧异，试探着说道：“小姐，婢去倒杯热水来吧！”

熟悉的悦耳声音淡淡响起：“不必了。”

小姐两前发烧醒来之后，就变得古怪起来。

前来探病的，统统拒之门外，一个都不见。就连永安侯来了，也不肯见。整说不了几句话，对着身边的丫鬟也没了往的随和亲切，神色淡漠，目光冷然。

更奇怪的是，小姐两前从药箱里取出这把稀奇古怪的刀后，便未离过手。睡觉时都要压在枕下……

白芷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过去。

程锦容白皙柔软的手指动了一动，那把细长的刀竟在指尖转动了一回。

寒光闪闪，锋利的刀刃在柔的指尖旋转。

白芷吓了一跳，急急说道：“小姐，小心，别被割了手指……”

程锦容神色未动：“退下。我要独自清静片刻。”

白芷哪里肯退，陪笑着说道：“婢还是留下伺候小姐吧！”

白芷是家生子，亲娘是永安侯夫身边的管事妈妈。五年前到了畅春院伺候，是程锦容身边的一等大丫鬟。

程锦容一直对白芷信任器重，视为心腹。

现在想来，当年的她何等天真可笑。

白芷分明是永安侯夫派来的眼线。她的一举一动，皆在永安侯夫的掌控之下。

“退下！”程锦容神色冷了下来，清艳的脸庞浮上一层寒霜。

白芷一凛，心里涌起莫名的畏惧和寒意。

小姐素来好子，对身边最是温和。此时眉眼沉凝，透出凛然的寒意。她竟无勇气和小姐对视，只得低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

程锦容呼出一气，将刀重新放枕下，躺了下来。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她要养足体力神，应对即将到来的恶战。

她闭上双眸，很快眠。

……

天亮了。

白芷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小姐……”

话音未落，门便开了。

程锦容已穿戴整齐，一袭青衣罗裙，乌黑的长发半挽，发间只有一支银钗。和往金娇玉贵的模样大相径庭。

白芷一愣，脱而出道：“小姐为何这般穿戴？若被夫见了，定会出言嗔责。”

身为名门闺秀，德言容功样样都得出挑。每衣着穿戴，亦要心。

程锦容这位表小姐，在永安侯府一住十余年，衣食用度和裴家小姐们一般无二。有时，就连白芷都会忘了主子其实姓程。

程锦容神色淡淡：“随我去内堂。”

白芷还待再说什么，程锦容已迈步而去。

白芷心里暗暗叫苦不迭，硬着皮跟了上去。几个二等丫鬟也随之跟了上来。

永安侯夫住在听雪堂，畅春院离听雪堂颇近，盏茶功夫便到。

永安侯夫身边的大丫鬟白薇笑盈盈地迎了出来，行了一礼。目中闪过一丝讶然。

表小姐容貌清艳无伦，平衣着穿戴最是心。今儿个怎么穿得如此简朴？还有那副冷静漠然的神……

两没见，像变了个。

白薇迅疾看了白芷一眼，目中暗含询问。

白芷微不可见地皱眉摇。

程锦容对两个丫鬟的眉眼官司视若未见，不疾不徐地迈步进了内堂。

永安侯夫端坐在上首。身为裴皇后的娘家长嫂，一品诰命夫，永安侯夫无疑是京城贵圈里最顶尖的物。

她年约四旬，保养极佳，妆容致，满珠翠。看起来只有三旬左右。眼角略略上扬，明外露，不怒而威。

十余位内宅管事束手恭立，无敢随意张，一派肃穆安静。

明威严的永安侯夫，见到程锦容的刹那，满面冰霜立刻化为春风拂面的柔和，含笑道：“锦容，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