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惊鸿一面

是蛮吃亏的，毕竟坊中风万种，一眼便能勾魂摄魄的多着呢，自己也不一定能被选上。况且，那个去处，未必就比教坊司好多少，她十二岁时在蜀国皇宫门看到的景象，可还记忆犹新呢。

即便如此，本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原则，她还是细细妆扮了，随着众到场中献舞。

谁知那晋阳君在她献完舞后，后面的竟一概不看了，只对底下道：“这个本君领走了，剩下的事你们去涉吧。”

说着，真的牵起还跪在地上发着愣的沈筠，施施然走了。

到了君府，沈筠便被领到一座杏花环绕的小院，由一群仆婢簇拥着沐浴梳洗，等折腾完了，来到榻前，才见箫玚已坐在那儿等她了。

她伏跪在地：“贱妾见过王君。”

箫玚眉毛一挑，问道：“他们说，你叫雪儿？”

沈筠却不答，只道：“请王君赐名。”

箫玚微微一笑，“你倒懂规矩，那便叫曼儿吧。”说着，对她伸出一只手。

沈筠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便也伸手搭在他手中，下一刻就被他扯怀中，沈筠便也如往侍奉客般侍奉他，不必细述。

到了第二，箫玚梳洗完毕就走了，沈筠则按规矩早早来到君夫王襄的寝房外，才见已经有许多姬妾在廊下候着了，想来今天正好是她们定省的子，只是那些见她来了，都向她投来鄙夷的目光，她也就很有自知之明地与她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此时有“窃窃私语”道：“也不知王君是怎么想的，真是越来越荒唐，怎么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府里弄，君夫也不管管。”

沈筠虽然心中早有准备，知道自己的身份必会受诟病，但现在真的听到了，仍是觉得扎心。

好在很快房门便开了，这些也就鱼贯而，沈筠自然走在最后，等那些都行过礼归了座，她才走到王襄面前，伏跪在地，稽首道：“贱妾参见君夫，愿夫长乐无极。”

此时，已有在王襄耳边小声提示：“这个就是王君昨从教坊司带回的曼姬。”

王襄一挑眉，“曼姬？”说完冷笑一声，又道：“抬，让孤看看。”

沈筠只得依言抬，那王襄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又是一声冷笑，便对她挥挥手道：“行了，一边站着去吧。”

众听了，幸灾乐祸地想，站着？也对，这样的贱，也只配像仆婢一样站着。

沈筠便老老实实到一边站着了，有些沮丧地想，果然，这个地方还不如教坊司呢。

好不容易等走完了定省的流程，君夫又对众训示了几句，便挥挥手让她们都散了，沈筠如蒙大赦，便也随众行了礼，默默跟在她们后面出来了。

王襄看着沈筠离开的背影，心道，曼姬，哼，这老的天天叨叨我不如她死了的侄，生不出儿子，子也不够柔顺，那许嫚倒是胎就怀了个儿子，结果还不是被你这亲姨母弄死了吗。这都罢了，如今连这小的也对她念念不忘起来了是吧？好，好得很，你们不是老说我生不出儿子吗？那你如今弄回来的这个小娘子，也别想生出儿子来。

她这么想着，便唤了自己的侍月印，对她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那月印便应喏去了。

却说沈筠被领着回到居所，一进院门，便见一地残红，心中顿生寥落之感，进到屋中，就见自己的箱笼妆奁已从教坊司运过来了，她便百无聊赖地坐到那堆东西中间，望着窗外发愣，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侍从领了个婢子到她面前，请她赐名，她知道这是箫玚赏给她的侍，想了想道：“那就叫晚晴吧。”及至问清了她的年纪，便一直客客气气地称她“晚晴姐姐”了。

之后晚晴便自觉地给她收拾起东西来，她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需要自己心的，便从箱笼中翻出个戏本子坐到一旁闲闲地翻着。等到晚晴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月印忽然提了个食盒从外面进来，走到沈筠面前，略福了福身道：“君夫说娘子侍奉君上辛苦了，吩咐小给娘子送些补身子的汤药。”

说着，就将食盒打开，端出一碗黑黝黝的药汤，沈筠随即闻到了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淡淡道：“多谢君夫，也有劳姐姐了，先放着，妾等一下再喝吧”。

月印却冷冷一笑道：“娘子还是快喝了吧，等一下凉了，药效就不好了，府里这么多姬妾，君夫只赏了娘子这个，这恩宠，可是独一份呢。”

沈筠腹诽着，赏避子汤的恩宠，给你你要不要？却还是接过月印手中的汤药，皱着眉一气喝了，又忍着心中的一阵翻腾道：“多谢君夫。”

那月印见她老老实实喝了药，也就笑着告辞了。之后每次箫玚临幸之后，她都能独得这份“恩宠”，不过却没有因为这个心生妒忌，谁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呢，况且连王君都默许了这样的恩宠，可见她也就是个玩物。

刚开始，沈筠心里也膈应，可时间长了，脸皮也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