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自由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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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牛使者掀开了孽镜台上的那块布上，一瞬间，整片空间便彻底寂静下来，所有听证的差鬼卒，都目不转睛的，将视线凝聚在了那个敢于斥骂阎罗、自称是生平无愧的凶顽狂徒的身上。

孽镜台不是寻常的测谎装置，地府的特殊力量参与其中后，会让它自然拥有勾动心神绽、演化事象的能力，体验过的都能明白，在那种诡异的体验面前，哪怕是心智最为坚定的赛博硬汉，也绝对不可能熬得过那种相当于于把你生的每个黑历史都扒出来，细细点评分析，在加上绿帽焦虑、婚姻焦虑、事业焦虑、家庭焦虑……等等足以让一个忍不住疯狂否定自我生一切的究级恐惧症候。

这个世道下，好到哪里都难找，更何况这些连血本能都还没炼尽的这些差鬼卒，他们之所以如此寂静，倒不是什么因为什么的别的理由，而正是在心中默默期待着待会沈询的失态，指望着从他的哀嚎中，得到扭曲的快乐。

但奇怪的是，明明那个狂徒已经直面孽镜台好一会了，可到现在，脸上的神色却为什么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看到这一幕，很多有着经验的老差都已经隐约的意识到了问题的存在，嘴边刚要扬起笑容便又渐渐僵在了嘴边。

那个男，竟然是在笑？

就像是生怕他们刚才没有看到一样，在刚刚那一刻，沈询嘴边挂着那一抹愉悦笑意便更加灿烂了，转环顾整座阎罗殿，他正将那些差目瞪呆的神色一览无余。

沈询无辜的耸了耸肩：“诸位这么盯着沈某我作甚？难道是脸上多了什么不该多的东西吗？”

没有害怕、没有讨饶、没有退缩，那绝不肯屈服的男，仿佛幻化成了太阳，以自然焕发出的耀眼光芒，径直撕裂了这地府的永世黑暗。

——身为太阳，自当让所有看到。

凝视着那道脊背挺得笔直的身影，所有都能感受到，眼前的这个男，身体中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像是有无形而锋利的刀刃一样，帮助他斩断了那道将他束缚于平凡生活中的枷锁，让他从那庸碌的凡尘中脱离了出来，变成了某种更加陌生、但也像是他真正本相的样子。

寂静，一片的寂静。

在这一荒诞的现实面前，就像是所有的思考能力都被夺走了一样，这一整座阎罗殿的鬼神中，竟然是没有一个家伙想到出该说什么的。

检索着地府的记录，那殿上的虚拟阎罗竟然是也陷到了罕见的慌之中，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根据系统的分析，眼前的这一况所会引发的后果，正是连它都没有办法的预测的出的。

“孽镜台涉及到司运转的大秘，要是其中的漏真被大规模利用的话，所产生的后果，连你身后的真武制药都担待不起，不管是为公还是为私，在这里，作为审理你的阎罗，我都劝沈先生你最好早做代。”虚拟阎罗皱着眉问道，直接换了个称呼和语气。

作为工智能，它本来就没有什么荣辱之心一说，面对这种况，它的第一反应当然便是从沈询身上找问题，夹杂着威和利诱，试图先搞清楚孽镜台失效的原因。

沈询似乎是在思考，犹豫了一下后才无奈说到：“如果我说是我本来天生体质特异的话，您会相信吗？”

——开玩笑，他可是不得真武制药这个黑心企业迅速炸的！

“体质特异？沈先生你还是别在这个时候开玩笑了吧，我的话是说认真的，要是你老老实实代的话，我还能做主，替你争取减去一定刑期……”

“我就是说认真的。”沈询打断了他的话，似乎很不满意阎罗对自己的怀疑——用自己另一个替代承受孽镜台的效果怎么了？难道这不是体质特异吗？难道这不是正说明我的天赋异禀吗？

只见，在他的脚下，一片由漆黑篆文的影悄无声息的扩展着，暗中腐化着这座名为[阎罗殿]的数据监牢，明明就存在于那里，可实际上，却是根本没有一个能看到。

走到这里，他可算是终于看出来了，虽然同为[中庸协议]这杆大旗下的组织机构，[地府]与[有关部门]之间的关系却并不能有多么好，一是由招揽来的野道士和戒僧作为队友来说太过不靠谱，二是说，这个由工智能担任判官和阎罗的审判系统，到了现在，却也是已经积弊难返了，不管是过于死板的判定，还是逐渐为了高效率而抛弃掉的公正合理，对于这个世道来说，都是一个随时可能会被引的大炸弹。

想到这里，沈询在心中忍不住嘀咕了一声：“反正地府的阎罗殿也不是只有那么一座两座的，为了下地狱，我在这里先炸掉一座……应该也没问题的吧？”

回答当然是没回答他的，殿上的阎罗也不曾想到，为了一个下地狱，沈询这贼厮竟然是将心思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