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潼关（五）

军两洪流便撞击在一处。无数的血、残肢断骨，便是这两洪流相撞产生的花，纷杂的刀枪撞击声，令牙酸齿冷的惨叫声呻吟声，就是撞击产生的巨大声！

呼吸之间，战场便成为了修罗场。

山坡上顺军弓箭手，不停的从胸墙后面番起身，向山坡上猫着腰冲上来的清军后队抛着箭矢，压制着清军的冲锋队伍，为自己的兄弟们提供有力的支持。短短的一通鼓未曾敲完，山上的顺军弓手们便各自了四五只箭，在距离土墙不到二十步的距离之内，白色的箭羽触目皆是，如同平地生出的许多芦苇一般，箭羽下面大多是呻吟不断血流不止的清军士兵。

而搏拼杀的双方士兵，伤亡更是惨重。

双方的流撞击在一起捉对厮杀。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倒下，王总兵也是在自己的亲兵护卫下，卷了厮杀的之中。他自己也是不知道自己用手中的呲铁钢宝剑砍倒了几个顺军，也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亲兵护卫们被顺军用各色兵器放倒了多少，他自己身上也被顺军的刀枪留下了几个巨大的创。什么攻潼关放假三天，什么关中田地任凭你去跑马圈占，这些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脑子里残余的意识就是紧紧握着手中宝剑的剑柄，不停的劈砍刺杀，同顺军拼死搏战在一起，把所有的郁闷之气都投在了战场之上。

正杀得起，耳边却听得一声惊呼，那是他身边亲兵目的喊叫声，低下惊讶的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胸前的胸甲缝隙之中不断有鲜血涌出，出现胸甲下面的甲胄上。再望去，却是在右胸下面赫然一个巨大的孔出现。不远处，一个手中擎着一杆短柄丧门抢的顺军枪手欢声叫道：“我翻了一个鞑子大官！”话音未落，便被王总兵的几名亲兵扑上去刀枪齐下，砍成了泥一样。

王总兵却顾不得这些了，他右手一松，手中的宝剑随之落在地上，整个身体也顺势倒了下去，在身体与地上由鲜血、体混合而成的泥浆接触时。脑海里最后一个念：“难道这就是死亡吗？我这就死了吗？”

“鞑子垮了！鞑子垮了！”

王总兵的死，无疑是给在场的清军士气最大的打击。开战以来，虽然军官随时都有可能阵亡，但是在刚刚开始搏杀便折损了一名总兵，这无疑是给进攻的清军士气最严重的打击。

于是，有害怕豫亲王颁布的连坐法，拼死向前厮杀。有却是新生胆怯，四下里到处张望，更有索再度施展了变色龙的看家本事，战场上反水，对友军挥起刀枪，宣布自己反正，重新回到了大顺军的怀抱之中。总之，王总兵的这镇马，已经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在顺军的强有力的反击压力下。开始步步后退。

顺军却是士气更加高涨。在一名果毅将军的指挥下，百十个顺军士兵手脚麻利的将王总兵的亲兵杀散，抢过他的尸首和认旗，在群之中立起。

“咱们斩了鞑子的先锋！”

那个果毅将军命几名长枪兵将王总兵的尸首用长枪挑起来，亲自挥动着缴获来的王总兵的认旗，斩将夺旗，这历来都是军中大功，他不由得有些得意：“弟兄们，儿郎们！鞑子的先锋已经被咱们斩了，杀鞑子，立功劳！”

“杀鞑子！立功劳！”

顺军官兵们见状，士气更是大振，官兵们几乎同时大声叫喊着：“杀啊！”他们早已经发现，这拨冲上来的清军，那是如假包换的西贝货。都是些原先的明军官兵，投降了清军之后剃了发而已。盔甲刀枪旗号都不曾更换，便狐假虎威的冒充起辫子兵来。小样的，你以为你穿了马甲老子就不认识你们了？在这些农民军基本盘的大顺军眼里，何时正眼看过这些前明军官兵？

经过短暂的搏战之后，王总兵这支部队残余的官兵再度抛弃了三四百具尸体开始向后狂奔。他们这一退，带动的潼关城楼方向那位还在苦苦支撑的胡总兵部队也是军心大，饶是为首的胡总兵亲手连连挥刀砍死了三四个逃跑的军官、士兵也是无济于事，更是被败兵卷着向远望沟沟方向狂奔而去！

而在沟等候他们的，则是脸色铁青，满脸都是杀气的孙思克。

“这群才，临阵脱逃，全数斩了！”

孙思克冷冰冰的发布了命令，仿佛要处死的不是，而是一群猪羊一般。

“孙将军！且慢动手！还是让某家死在阵前吧！那样，胡某的妻儿家小还能保全！”

胡总兵也是见机得快，急忙大声呼喊。清军军纪严苛，凡是被执行了军法的官兵，留在后方的家眷，下场也是极为凄惨。家眷被扣留为质，这也是投降的明军为何一夜之间便战斗力棚的原因之一。至于说家眷会是马下场，大家去看看苏州织造李家和江南织造曹家两家被抄家之后，眷的下场就知道了。拉到外面发卖！

都说朱棣对付铁铉、齐泰、黄子澄等的家中眷处置极为残忍，发往教坊司充作娼。什么“着锦衣卫吩咐上元县抬去门外，着狗吃了，钦此！”

在《南京法司所记》中有这样的两则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