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一夕三惊（下）

军阵亡了两个总兵，三个副将，参将游击以下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一万多兵马，死的死逃的逃，有几千脆就是阵前哗变！投降了李大爷队伍，调转过枪子来打咱们！这群疯狗，打咱们的时候，比打李大爷的队伍时可是狠多了！”大概是想起了当的惨烈战况，纳兰牛录章京嘴里，虽然还在称呼南粤军为南蛮，但是，对李华宇却是尊称为李大爷。

见纳兰章京嘴里的话渐渐有些荒腔走板，有点长他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味儿了，靳应选急忙端起酒杯来：“来来来！一杯！咱们这些做才的额，只管听主子安排调遣就是了。主子让咱们往南就往南，往东就往东！”

“正是这个道理！这会，想来咱们的主子也得到前面英亲王主子的消息了，正在那个运筹什么什么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呢！”

甘应魁说的不错，此时的顺德府衙门，多铎的临时行辕内，已经是灯火通明，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大冬天的天气里，又站在院子当中，可是顺德府知府上还是不住的冒着冷汗，唯恐自己哪个环节上出现了什么纰漏，让这位摄政王的亲弟弟，有着荒唐王爷之称的豫亲王、平南大将军发了无名之火，把自己的脑袋给搬了家。

本来，多铎率领几十万马经顺德南下，就已经是让这位知府大叫苦不迭了。要知道，大军过境，在中国历史上可是向来有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的说法的。不要说别的，军纪之类的事姑且不提，光是为过境军队提供柴饮水马料，为多铎这样的将帅供给饮食就足以让知府大有了找根绳子上吊的心思了。

“几十万马，光是饮水就要把我顺德府城境内的水井喝了！”知府大站在院子里不住的暗自叫苦，上新剃的皮上不住的有汗珠冒出。饮水倒还好办些，井水稍稍等一等也就有了，可是，柴怎么办？眼下驻扎各处的清军为了取暖和烧水做饭，除了砍伐树木之外，已经开始拆房子，用那些木料来烧火了。

“但愿王爷宣我前来，没有别的事，只要能够顺利的过了这一关，我就辞官回家去！”知府大在心里已经许下了斋僧十万，念十万卷经，布施一千套僧衣，三千双僧鞋，重修五座庙宇的弘誓大愿，祈求菩萨保佑。

大堂上的豫亲王多铎，却暂时顾不上远远地站在堂下院子里听候差遣的顺德知府这个在他眼里芝麻绿豆大小的官员。他一双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听着进京呈报军的副使，他旗下的一名甲喇章京衔军官的战况禀报。

那名甲喇章京是镶白旗满洲出身，地地道道的多铎手下嫡系体己。虽然不是八大家族出身的才，却因为能打能拼办事不惜力打仗不要命而被多铎一步步提拔成了甲喇，手下也有一千多马，虽然说不全部是满洲，但是却也是以各处抬旗的包衣才为主，比起那些关后归附的前明军队战斗力强悍了不知多少。

虽然多铎也听了身边的笔帖式给他念了一遍由大哥英亲王阿济格（他们三兄弟以自己的排行私下里的称呼，而不是按照同为努尔哈赤儿子的排序来称呼。所以，在多铎眼里，大哥就是阿济格，多尔衮就是二哥，而不是那个老而不死是为贼的代善。）、经略宣抚使洪承畴、曹振彦三联名给朝廷的军报，对于前线的军也算是有了一点了解。可是，他还是愿意听听自己旗下才的讲述。虽然这些才们说得话往往粗鄙无文，描述的也大多仅仅是战场的一个角落、碎片。但是，比起那些秀才笔杆子一团花团锦簇的描写的彩纷呈，让热血沸腾的战报文字来，却更是能够最真实的反映出战场的况。

“南蛮的炮火不曾间断？而且往返反复轰击我军阵地？”

多铎也是对这一点颇为不解。对于炮火的使用，炮队的事，眼下清军和明军、顺军、南粤军各部所装备的火炮能，多铎虽然说不上如数家珍般熟悉，可也不是外行。他也知道，就算是南粤军自己装备的火炮，明军从西洋那里买了来的大炮，也是打了几炮之后便要暂时停止击一段时间。一者令炮筒散热，二者令炮队阵地上凝结的烟雾有一个渐渐消散的时间，也好让炮兵们继续瞄准。

如今，南粤军却不用考虑到这点，利用清军对炮火使用的误区，伪装炮火暂时停歇，引诱清军集结，然后以密集的炮火突袭清军队列，大量的杀伤清军。这样的缺德带冒烟的战术，多铎虽然在嘴里不住的叫骂着，心里却是一边流着水一边流着血：“这样的战术，我大清的炮队怎么没有啊？！要是有了这样的战术，何愁蛮子的炮火犀利？！”

“那木都鲁，你继续说下去。当战场上的形如何？！”

“是！”

那木都鲁甲喇稍微停顿了一下，又开始为主子讲起当时的况。

南粤军利用炮火往返轰击给清军队伍造成巨大杀伤和混之际，大队步兵迅速冲上。

趁着清军被炮弹砸得血横飞，队形混，军官找不到士兵，士兵抱鼠窜躲避从天而降的炮弹这个档，南粤军的冲锋队伍冲过了两军阵地之间的开阔地带。用手中的火铳和马尾手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