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危城落日

的新军，罗谈二掌握的确实不错。接近三万的队伍，基本建制圆满，士气还算不错，到现在如此紧迫的形势之下，也只是跑了数百而已。

“不管别怎么想，咱们把手里的弟兄拢住了就是！”罗明祖很是坚定，他部下当中，千总以上的军官家眷已经全部送往天津，随时可以上船南下。千总以下的低级军官和兵士，则是每个发了两个月的粮饷作为安家费，以笼络军心。

谈瑞做得也是不差，他大喇喇的坐在一箱子上，用铁网靴的靴尖将脚前的一虚盖着的箱子盖踢开，露出了里面红彤彤的一片。

“这是咱老子舍出去了这张老脸，在京里的隆盛行那边借贷来的二十万银子。今天我和老罗喊你们这群狗东西来，就是告诉你们，到了节骨眼上，咱们两个事不会吝惜银子的。你们也得对得起这些银子！”

城楼里，东一处西一处的堆积着二十几银箱，里面尽数都是用红色桑皮纸包裹好的一卷一卷的银元。

“伯爷，您放心！别的营怎么，咱们管不着也不相。但是咱们这些，都是跟着您从山东一路杀过来的。那些狗皮倒灶的吃空饷喝兵血的事，咱们是不屑的！每次皇上关饷，咱们都是如数点名发放，从来不克扣兄弟们的军饷。”

“您就只管下令，是不是要咱们护送皇上南下巡幸江南？”

哄哄的，军官们的说话声将城楼变成了菜市场。

“我们可都听说，南军派来迎接皇上南下的使者已经到了天津，就等着皇上出京城呢！”

这话倒也是不错，奉了李守汉的命令北上应变的特使李沛霆，早已抵达了天津。但是，却也是只到了天津，再往前就说什么也不肯走了。只是命写了书信奏疏，送往京城，请崇祯皇帝出京奔天津，“臣以备好大小海船数十，一俟圣驾莅临便可扬帆南下留都。”

这些消息，都通过了王承恩、王德化的渠道送到了崇祯面前。可惜的是，内阁却依旧不肯让崇祯出京。倒是极力主张太子和几位皇子可以出京到天津去。同时，更是以皇帝崇祯的名义发布了一道诏书，明告天下宗室，可以放弃封藩之地到南京去。

而崇祯皇帝本却只能在敌军即将兵临城下之际，继续与这些内阁大臣们大打嘴皮官司。为了防备万一，他将手中最后一点锐，花费了他数百万军饷钱粮打造出的京营新军调到了北京城通往东南方向的朝阳门一线，随时准备出城而走。

但是，似乎皇帝、内阁、与已经被简化为南军的李守汉之间陷了一个死循环之中。

皇帝崇祯接受了李守汉的建议，准备南下留都再图中兴大明。而内阁却以京师不能无为由，要求皇帝择留守，指定好安排是谁来这个有死无生，要么就要替无数背黑锅的差事。可是，皇帝崇祯却是又不肯按照内阁的意思办，不打算让太子们先到南京去，同时，安排几个留守京师的选却被内阁以品行、才、魄力甚至是身体不好为由统统的否决了。见皇帝迟迟不出京师，作为接应皇上南下的李沛霆，便又是一道道的题本书信的请求皇帝火速出京。于是，又是一无休无止的扯皮开始。

“陛下不妨暂且放弃京城，令百官随驾出行。臣奉令北上接应陛下，定然求得万全之计。”在最近的一份奏疏当中，李沛霆更是声泪俱下的要求皇帝崇祯不妨和朝廷百官一道走。但是，当崇祯如同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一样将这份奏疏传示诸位大臣的时候，却不料被反唇相讥。

“他李守汉若是当真忠心为国，为何到了此时却依旧无一兵一卒前来救援京师？却只是派一白衣说客抵达天津不停的在那里摇唇鼓舌，蛊惑陛下南巡，此意何在？！须知！自成祖以来陛下的历代祖宗陵墓在京师，宗庙宫室在京师。一旦离开京城，陛下何以成为陛下？！陛下难道当真愿意做为他摆弄于手掌心里的汉献帝、唐僖宗吗？”

这话，可谓是毒汁四溅，句句诛心。

“臣附议！梁国公远在南方一时远水难解近火倒也是有些推脱之词。陛下旨意令李华宇兴师北上，他近在咫尺，可是，到了今山东兵马尚未出德州！其其心，已经是昭然若揭！”

“正是！这对父子便是巨恶。顺贼刘芳亮所部出太行，肆虐畿南各地，大名、真定、保定先后被其骚扰，李华宇便驻军在彰德府、怀庆府一带，坐视顺贼肆虐而不管不顾！以山东军马之战力，他若是趁顺贼渠魁刘芳亮出太行各时迎痛击，何至于有畿南各府的失陷贼手！何至于有京师被围之窘境！”

早就悄悄的将家眷、细软能够搬运走的都弄走了，不能搬走的也紧锣密鼓的在府中挖地窖准备藏起来的各位大臣们，在朝堂上却是孜孜不倦的一副与李家父子这对祸国殃民的佞不共戴天的气势。几乎让不敢相信他们的家眷此时都已经在松江府、杭州府等处优哉游哉的。

崇祯见这群仍旧是这般嘴脸，只觉愤懑之气充盈体内，似乎五脏六腑都要烧成焦炭，他差点要猛咳出血，最后又强自忍住。自从李自成东渡黄河征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