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打了不罚罚了不打

不要说各营的将军，各处的官员纷纷派送来了贺礼，便是已经率军北上的皇帝李自成，也是命跟随他多年的老八队老，如今他的御营掌牧官王长顺从大同前线赶回，作为贺喜钦差前来。而远在长安的高皇后，也命为伍兴带来了皇后的赏赐物品。

伍兴的这个小妾荆红，虽然只是一个妾室，却是在大顺营中一时风光无限，荣宠至极。

“听闻先生有纳宠之喜，学生特来道贺。”

虽然心里恨死了伍兴秦法学堂一系，但是毕竟同殿为臣，这点表面工作，牛金星还是做得十足的。不但自己正装衣冠前来，更是带着儿子牛佺一道前来道贺。随着这父子前来的，更有十数名挑夫，携带着丰厚的贺礼前来。

“不过是纳宠而已，老夫子如此厚，倒是叫在下如何是好？”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家在你办喜事的时候带着重礼登门道贺，便是平有些嫌隙，此时也不好提出什么。伍兴也是面带笑容同牛金星父子说话。

“些许微物，乃是陛下所赐，牛某虚长几岁，还想多活几年，追随陛下开出一个太平盛世来，这些便不好再用了。正好为如嫂夫添妆！”

一番热络的谈话之后，便是按照宾主落座观礼。有几名婆子丫鬟将荆红从内室之中搀扶出来，给老爷磕见礼奉茶。

纳妾便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荆红虽然衣着华贵，但是按照礼仪制度却只能衣绯色不能着红裙。也即是只能穿红色的衣裙，红裙子，不好意思啊，那是正室夫的。而且，与正式结婚不同，荆红也不曾有凤冠霞帔，只能以珠翠弥补。灯火之下，牛金星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位伍兴的新宠。

“果然是佳。”但是仔细看上去，粗粗通一点老庄相法的牛金星却发现，此的面相一看便知道是刻薄之。大凡刻薄之，一定没什么福气。可是此的面相却不光是没福气那么简单，“克夫，横死之相。”牛金星给荆红下了一个论断。谁把这么一个败家娘们给伍兴伍侍郎的？管他呢！有道是娶妻取德，娶妾取容。横竖是伍兴自己的事，只要最后倒霉的是伍兴就可以了。

但是，出乎牛金星意料的是，这个荆红竟然帮了他那么大的一个忙。甚至在大顺朝廷呼啦啦倒了的过程当中，也是居功至伟的！

纳妾礼成，自然是酒宴摆下。虽然说伍兴不太讲究饮食之道，但是招待贺客却是不能马虎，何况还有周正等帮忙料理。当下，宴开数十桌，请宾朋席。

身为侍郎的伍兴，自然是要请牛金星和王长顺两位身份资料最为显著的贺客坐在首席上，命小妾荆红为两位贵客把盏敬酒。

酒席宴前，众少不得要高谈阔论一番眼下前线的军事。王长顺摸着花白的短须，颇为得意，“眼下万事顺利，说不得皇上要在北京紫禁城里过年了。”

“对！大年初一，皇上便在紫禁城里请大家吃灰面！”

在场的不少陕北籍贯的官员将领齐声欢呼。

首席位置上，作为右相的牛金星，却不曾像那些官员将领们那样喜形于色。反而有些忧心忡忡。

“伍先生，自渡河东征以来，我军进展顺利。眼下皇上亲统大军北上，今从前线传来的军当中得知，宣府已经投降。大军直抵居庸关下，不便要越过八达岭直北京城。可是，我军粮军饷若是都从陕西一路转运而来，劳师以远，消耗大不说，而且如何运抵军前？此事大难，还望先生教我。”

牛金星这话，倒是出于一片公心。早就因为大顺军进展太快后方给养粮跟不上而恼火的伍兴也是愁容不展，“牛相，此事业已经困扰某家久矣！”

“你们都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痴汉！眼见得山西各地到处都是粮，如何还在这里发愁！”

手中用一块麻布垫着，不停的为牛金星与王长顺等添酒的荆红冷笑了一声，重重的把手中酒壶放下。

此言一出，立刻震惊四座。原本热闹非常的宴会厅，立刻变得安静了下来。数百双眼睛一齐注视着荆红。这位伍兴的新晋小妾很是享受这种语出惊为众所敬仰的感觉，稍后又是一番言语说了出来。

“这太原以南，晋中之地直到晋南，祁县、太谷、平遥，介休，临汾，哪一处不是肥猪满圈？！只管杀了来吃就是了！”

“小娘子何出此言？”牛金星已经约莫猜得了几分荆红的用意，但是却不急于说，只管手中捻着胡须，笑意盈盈的问着荆红。

“相爷可曾听说过三晋之地有这样的民谣流传，‘上有老苍天，下有亢百万，三年不下雨，陈粮有万石。’一个亢家便是豪富如此，还有那渠家、范家，黄家、王家、曹家、常家，苗家、靳家、梁家，随便哪一个家中不曾有数万石、十余万石粮米，金银细软之物更是堆积如山。”

“本相当年未曾追随陛下时，也曾听说起过所谓的南马北查、北安西亢等四家富户，大多是粮食商盐商等辈。那一年赴京师科考时，京师大贾多晋，正阳门外粮食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