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东林对策

一番话顿时点醒我等。不知钱先生还有什么赐教？”短髯老者也是捻着硬如钢针的胡须微笑着询问钱谦益。

“李某眼下圣眷正隆，且又手握重兵。我们不宜与他硬碰硬。只能待其圣眷衰减之时再行慢慢炮制他。不过，以学生愚见，我等也不可坐以待毙，有些事还是要悄悄的着手进行。”

“到底是我东林的天巧星！请先生赐教一二。”

“李某所依仗着，不过是一手钱粮。一手兵马。钱粮，我江南广有，但是，却是缺少强兵悍将，所以才会被随意宰割！”

“学生以为，眼下平贼将军左昆山。正是兵强马壮之时，且又与我东林有渊源。我们不妨便在私下里以钱粮兵器暗中资助与他，助他成功，助其练兵。天长久，未必不能炼出一支可以与李某之兵相抗衡之军！”

钱谦益的一句话，如同一桶冰水迎淋下，让在场的大先生们如梦方醒。

江南地区文风鼎盛。多少年来，东林和江南商们便是一体两面。

从明代中期开始起，他们就开始布局，大力培养族中子弟读书当官，即便不去做官的，至少也是成为各地名噪一时的文章风流物，多年下来，各家的族中子弟。当官者不计其数，各种所谓名士、山之类的更是多如过江之鲫。

他们还大力结各地权贵，手段可用润物细无声来形容，这些商颇有脑，他们结前，并非＂ch　luo＂，劈盖脸的权钱易。而是采取的另外一种长期耕耘、不求短期回报、默默奉献的形式。

哪家官员要买田了，他们二话没说，将田契偷偷送上，哪家官将家中子弟生活有困难了。他们偷偷送上钱财，又有哪个书院贫寒士子多了，膏火银子不足，他们便悄悄的或者是为书院增加膏火银子，或是脆将书院附近的田地买下，偷偷将田契给书院山长，作为书院的一项长期固定收，以保证那些依靠所谓膏火银子来养家活贴补家用的贫寒士子，在这个过程之中丝毫不提自己的要求。

如此长年累月，数十年如一，便是铁石心肠的都被感动了，如此义商，谁不支持？

只需关键时刻说几句好话，或是行个方便，便源源不断有好处送上，惠而不费，谁不愿意？

他们还大力资助贫寒士子，大力资助各处教育，除了不给国家缴纳一分一粒的税收之外，他们可谓完美物的代言，占据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提起这些义商们，谁不竖起了大拇指，赞声：“好？”

但是世易时移，如今这世道已经不是文一支笔便可以指点江山的年代，而是靠着武手中的兵马刀枪了。

当年那种顾宪成随便在无锡召集一群读书士子在东林书院扯会闲淡，大骂一番他们看不顺眼的某个朝中大臣，之后各自组织党徒发起舆论攻势，便可以令朝廷、内阁改变初衷，直接决定某个官员的升赏罢黜的好子，早就一去不复返了。君不见，杨嗣昌在湖广、四川剿贼，左良玉、贺龙、猛如虎等阳奉违，拒不执行军令，他这个当朝阁老，督师大又能如何？

手里没有刀把子，想单单凭借着脉关系和诛笔伐便将朱纨这样的大臣得自杀的方案，如今行不通了。

“钱大的意思是？”

众揣摩品味着钱谦益的话，自古有文事者必有武备，但是这许多年来，朝中文贵武贱，武职官员不值钱，所以他们也不曾在武将身上下太多本钱。

“列位前辈，诸位先生，钱某愚见，仅供各位一晒。”钱谦益也是个颇为知道进退的物，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分量，在这种场合，有他说话的余地就不错，他又有什么胆子给诸位江南大佬们做决定？

培养扶植左良玉作为东林的军队代理，兹事体大，自然要从长计议才是。但是，眼前却是要好生的商议一下，该如何对付南粤军。

“如果不缴税，我们的货色便不能出海，单是靠陆路和漕运，怕是缓不济急。”

“就是！如今漕帮上下，与南粤军明里暗里的眉来眼去，咱们的货色给他们，我还怕他们监守自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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