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朕这一生

法说出来，好一会后，他才终于开，但说出的话，却让真当即心中一震

只听定武声音极低，几乎不可闻：“如果真的将他找回来了，如果他救不了朕，那朕会……杀了他！”

真一直平和的眸中，随着这句话，骤然瞳孔一缩

定武却没看他，中继续如喃喃自语般道：“朕不杀老六，又能怎样？在朝中他毫无根基，朕便是传位给他，他也坐不了其他皇子，不论哪个继位，都将视他为心腹大患，绝不可能容得了他”

“朕不在之后，也就没再能压制他们之间的战争发若是新君能快速拿下老六也就罢了，可能吗？老六是束以待毙的吗？不可能的，他们之间一旦斗起来，必将国朝大旗蛮在侧、军阀在侧，都在虎视眈眈得盯着国朝，随时准备一吞下，这危机四布的国朝，是经不起这一场大的？”

“朕能怎么办？只能选择除掉一方，老六既然接不了大位，那朕就只能帮新君除了他”

说到这里，定武的声音停下了

真的眼也慢慢恢复了平静，沉默一会，他不得不承认，站在定武的角度，的确不是杞忧天，心底轻叹一声，道了句：“陛下所忧，皆在其理！”

定武微微摇，脸上再浮现一丝复杂笑意：“可是杀了明王，这国朝就能保住吗？老大心比天高，却喜怒形于色，气量小如针尖，如何能当重任？老三有些才智，却只盯着脚下那一亩三分地，尽是耍些小聪明，眼光格局不够，不可为君”

“老九倒是不错，小小年纪知隐忍，懂进退，万事藏心间，三思而后行但终究是年纪还小，魄力不足，若现在让他上位，必为外戚专权，若朕帮他尽除外戚，他又在朝中无所倚靠，会被群臣所控…”

定武缓缓抬，眼中罕见的浮现了无奈之色：“若想靠老九治世，非得有一强势臂助辅佐不可，思来想去，竟是老六最为合适，若他能助老九，然而，老六如此强势，老九又能容他吗？”

真始终听着，他从不言政事，更绝不会涉皇权继承，即便此刻已到定武末时，他依然严守铁律

但是听到这里，他已经有所明悟，问道：“陛下希望明王能够做泰王的臂助，所以才犹豫着不想对明王下手？”

定武闻声，却是摇：“如此，当然最好，可朕知道，这不可能老六曾经在朝堂上打过老九一掌，老九虽然善隐忍，但却不代表不记仇就算他不记仇，老六的格也做不了臣，连朕都弹压不住他，更何况老九，他镇压不住老六，就必然要除老六，他们两不可能共存”

说到这里，定武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远了，轻轻吐了气，休息了一下，才继续道：“朕之所以犹豫，之所以又还想要留着老六不是指望老六能臣服于老九手下，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把双刃剑，只要他还在，就能帮助新君分担一部分压力新君忌惮他，林氏等军阀又何尝不忌惮他？朕骤然崩了之后，老六或许反而能成镇压朝内外不大的一块重要砝码”

说着，定武微微闭目：“对老六，朕确实矛盾，难以下定决心”

“或许，也因为陛下终究是不忍对自己的子嗣下手”真轻声道

定武闻言，没说话，他似乎累了，又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后，他又忽然睁开眼睛，看向真：“不过，朕现在不用矛盾了，也不用再想怎么对待明王”

真闻言，默然，陛下已经决定撤回内卫，这说明陛下不准备再找明王回京了，也就等于，最终他还是放弃了杀明王

却没想到定武接着道：“因为朕忽然发现其实从明王离京那来见过朕之后，朕其实就再也没有机会对他下手了”

真内心猛然一震，回眸，只见陛下正盯着他，眼虚弱，却又那么邃：“真，朕猜的没错吧？”

“陛下……”真吸一气，他不会对陛下说谎

然而，正准备开，定武却对他摇：“真无需多说，朕没有怪罪的意思，其实早在真告诉朕，朕已生机不远的时候，朕就应该想到了，阁下敢言朕之生死，那必然是已经确定了，凭什么确定呢？”

“当时朕一时难以接受，又只以为阁下是凭修为观察朕之气血得出的结论，没能理智去考量，直到今张邦立说起明王医术时，朕才忽然有所察当时陆寻义也是重伤垂死，真也曾断其无救，可老六最终救了他这一次，朕重病至此，真明知老六本领，又怎还敢轻易说断？”

“只有一种可能，真必然是已经知道即便老六出手也不行了，才敢对朕断言既然如此，那老六就是知的，而且治不了，那当天夜里王妃就遇袭，让他飞速离京，是巧合吗？”

“上清山又迅即消失，之后无论怎么找，都再不露踪迹，也是巧合？”

“朕这个儿子确实出色，一步连着一步，若非真这里露了个绽，朕恐怕也想不到这会是完全安排好来做给朕看的，好大一个局，不但把朕骗了，还把道门装进去帮他立威，更对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