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玲珑手段

手段可并不高明，就仗着自己是府内的老，利用王爷和苏姨娘对你们的信任，竟如此胆大包天！”

管事妈妈忙拾起扔在地上的账目一瞧，只见凡是有猫腻的地方全都被圈了出来，无一错漏，立马手脚一软，已是浑身汗湿。她是个识时务的，她知道王府规矩严谨，若此时不认下怕是要罚的更更更重！思及此处，管事妈妈一下子跪倒在地，开求饶讨起儿来。

凤妈妈倏然瞪大了眸子，心里暗骂这个软骨，也没辩两句就立马认下了！眼见局势已，面上青一阵紫一阵的，脸色转了好几圈，终于忍不住磕求饶：“王妃开恩，我是糊涂脂油蒙了心窍，才做下那样的事，求王妃开恩。”

“糊涂？”嘉月冷笑，低看着跪在地上的，意有所指道：“凤妈妈，你是真糊涂了。身为婢，一身一命都是主家的，你要是个聪明的，就不会自作主张。”凤妈妈一时面如死灰，目光呆滞如死鱼。

众见此低下去装老实，暗暗心惊新王妃这手段着实是厉害，一番连消带打，不但撵了凤妈妈、花妈妈，连同她好的那些害怕受牵连，谁都不敢开求，只求明哲保身。

“来，把给我拖下去！”嘉月站起身来，似有些累了，倦倦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若以后还有背主忘恩、欺上瞒下，决不轻饶。”冷冷扫了一眼他们的神色变化，便转身回了屋子。

众愣了，可王妃并未让他们散了，这是还得继续候着？众心下心思各异。

“小姐刚刚好一番威势！”采萍心里带着无比的满足，兴兴地两眼放光。

嘉月笑瞥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想必她们也知道风往哪吹了罢——采苓，你一会出去将话一一说明白了。”

采苓点点，显然是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过一会儿，采萍打了帘出来站在檐下，面无表当着众丫鬟婆子的面儿说：“苏姨娘平里也没管过家，一时有所疏漏，致使家下仆坏了规矩……王妃如此做派并不是要薄待你们，只要尽心尽意行好自己分内之事，将来必有封赏，但若是有不听话的，吹风引火，心怀鬼胎的，也绝不轻饶！”

采苓扫了底下众一眼，沉声道：“从今往后，外采买东西时，务必向卖家讨要进货单子，一一清楚罗列出各东西的质地价格，再予账房管事点录在册，有出必有，有必相等。可记清楚了？”

如此恩威并施，亦不过是盏茶工夫，一媳婆子只得丢了原先的盘算，改了态度，忙剖白表忠心道：“我等后定早晚听用，竭力伺候，绝不怠慢！”

见众都服软低，采苓不再啰嗦，照着府里各位管事妈妈们先的差事，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把一差事都分配了，各各司各职，桩桩件件安排妥当。又定下律例条规，若哪个犯了大错，一律重罚严惩，绝不姑息。一行举措下来，赏罚分明，有章有法，大家只需照规矩办事即可。

众散去，回了仆院落，仆婆子们聚在一起七嘴八舌了起来：“你们也算见识了罢，这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

“嗐！要我说，府里让个姨娘管事，总归不好听。说出去算怎么回事。”

“谁说不是呢！”

“如今新王妃怕是个厉害的，苏姨娘怕也是有好果子吃了！”

“快小声点！还说嘴呢，凤婆子已碰了个钉子，你们都放老实些，别自讨没趣！”

……

隔，嘉月处置了家中贪墨枉法的管事买办，又打发了一众中饱私囊之辈，凤妈妈为首的几个也被送到庄子里去了。

从这一场风波中切切实实地体会到厉害手段的那起子才下，再也不敢轻忽怠慢了。这般规制了几天，该打的打，该罚的罚，便太平规整了许多。

契兰斋，柳絮一溜烟跑进来，掀帘说道：“姨娘！凤妈妈，花妈妈都被打发了，一涉事贪墨的才也被发落净了。”

云氏不慌不忙地继续做茶，淡淡道：“这也怪苏氏太急躁，不然也不会让捏住了把柄。她若是聪明的，就赶紧缩到一边去，别在这节骨眼上挑弄，谁知……嗬，在尘世中，吃着五谷杂粮，总是六根不净啊！”

柳絮点，转了转眼珠子，又生了疑问：“王妃……为何这么久才发作呢？”

云氏解释说道：“若太过大张旗鼓的收拾下，和这群撕撸开，外传出去难免不成为京中的笑柄。她这般周全作为，如今里外都好看。”

柳絮一听这话，顿时明了，心里感叹一句好算计，又有些担忧道：“姨娘，你说王妃下一个会不会……”

云氏停下动作，看向柳絮，一字一句道：“只要我们院循规蹈矩的，万事别出风，这样，她便是想找我们的麻烦，也挑不出错儿来。”

柳絮连连点：“姨娘放心，婢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