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戏班（上）

“听着怪怪的，我可是认真问过你，愿不愿留在州来山庄，当时，你自己回绝了的。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花魁娘子抬眸，眼神径直瞧在盛秋筱面上：“秋筱，事到如今，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又愿意了。”

“姐姐别误会我。”盛秋筱面色突变，立刻放下所有，提裙正正跪坐在花魁膝下：“婢可以发誓，对尹先生绝无觊觎。姐姐，我求你疼我，切莫再提什么归宿的话。都说青楼儿命薄，可我只愿陪着姐姐、追随姐姐，这辈子都不想分开。”

如此倒是让沈渊无所适从，忙命丫鬟们扶盛姑娘起来：“真的怪我了，惹得你说出这番话，竟像魔怔了似的。这辈子呀，你我至多是姐妹，怎么被你几次三番一说，好像要和我做夫妻。”

冷美也由衷发笑，足见盛秋筱所言的确让花魁娘子觉得滑稽。这下无论主子，还是丫鬟，都看出不适合再谈什么，沈渊索让绯月陪着秋筱出去，到左次间洗脸理妆，留下绯云伺候自己。

“你看看，秋筱这个丫，在我跟前也有些子了，怎么就是不见长进。许多次，我同她讲，不必过分小心，大可以有话直说。她嘴上答应得倒好，一转就又是老样子。”贵妃榻上铺着厚厚的羊绒毯，自是轻软暖和，随便歪下身子就能好睡，花魁娘子却是全无困意，“好久不听黄梅戏了，我歇一歇，你去替我找一件家常的衣裳来，吃饭时换上。”

真正美而自知的，从不会在意一时风。出门逛庙会，穿戴得光鲜些是理之中，可在尹门的庄子上用饭，就如同在自己家里，何须盛装华服，反而显得小气。

只是沈渊没料到，她这随一提，竟然会引起来后小小一场风波，原本是宾主尽欢的场子，却徒生枝节，差点伤了新春的和气。

尹淮安坐拥州来山庄，心里念着温家儿许多年，虽知道她辜负自己，到也没有真正生出怨怼，如常过着富贵公子哥儿该有的子。他自诩风流，不会为了年少时候有始无终的一份感，而让自己做所谓的痴心，如出了家样，片叶不沾身。

州来庄主屋里有伺候的大丫鬟，偶尔看戏听曲，遇见顺眼合心的先儿，也会叫过来吃一杯酒；正如同昨元夕，尹淮安请了戏班，让山庄上下的都可以过来赏听，抛开黄梅戏如何不谈，就有两个格外出挑的戏子，运气好被州来庄主看上，各自赏了支金簪子。

庄子角落的小院，黄梅戏班得了传话，中午要为贵客献艺，正紧锣密鼓做着准备。尹淮安出手阔绰，那两个戏子便成了焦点，加之本身就在班子里常常被献殷勤，此时更觉得意，说话也骄矜起来。

“我和你们说，别看咱们是些唱的，可要是讨得主家欢心，能一举飞上枝也是有的。尹公子既然说是贵客，还点名让我去唱曲儿，可见对我满意。”

最亮堂的一间客房，妆台前坐着个衫子，约莫十六七岁，生着对细长丹凤眼，涂着层层胭脂油彩，显得十分妩媚。她好像专注于梳妆，说话有点颠三倒四，连贯不通，意思却再清楚不过——她想得到尹淮安的恩宠，好以此留在州来山庄，摆脱低贱的身份。

然而，冷香阁最当红的秋筱姑娘都知道，凭她们这样的，在州来顶多是给家做个妾，再不济只能做个婢，更好的美梦想也不敢想。

“就怕到来，姐姐爬上了家的床，也照样是个见不得的才，白白脏了身子还不收房，不知我娘会被你气成什么样子。”显然，旁边一个还穿着青色寝衣的子要聪明几分，可是说出的话未免太刻薄，任谁听了都会下不来台。

她敢出伤，全因自己是戏班班主的儿，有亲爹娘撑腰，说话从来都是只顾痛快，甚少替别考量。班主姓侯，中年得，膝下也没有别的子嗣，别无选择，只好格外护，起了名儿换作“子雨”，很像一位大家闺秀。

子多的地方，即便方寸之地，也从来不会少了争风吃醋。侯子雨还小的时候，身段长相都并不出挑，见多了父母强忍失望的眼神，直到年及豆蔻，才渐渐长开，可以称得上清秀。她知道自己姿容不够出色，只能勤下苦功，一水儿唱腔得父母真传，年纪轻轻就能独挑大梁，才终于在戏班子里硬气起来，身边也多了慕的目光。

侯子雨觉得，这就算是熬出了，可以安心享受几年清净子，等到年纪足够，便求爹娘做主，让自己和一直心悦的师兄成婚；那是一个英俊的青年，比侯子雨还要早来到班主夫身边，充作儿徒教养，两个可以看作青梅竹马，戏班子里的也都默认，他们必然会结为夫妻。

没成想，好景不长，侯子雨偷偷置办的嫁妆中，肚兜上的颈鸳鸯才绣出半只翅膀，戏班子里来了个脸蛋漂亮的孩，无亲无故，只听说姓王，刚一露面就凭着容貌，夺去小班主的所有光芒。侯子雨躲在粗壮的台柱后，目不转睛盯着王氏唱完了整出戏，只恨不能在她的枇杷膏里撒一勺豆。

没过两天，王氏就有了个艺名，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