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衷情

“你很好，淮安。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你没有错。”沈渊还是做不到视若无睹，却也不想单纯为了安慰对方，而将话说得过分漂亮，“你是整个州来山庄的主心骨，这里所有的，都仰仗着你才能安身立命，别说温梅了，就算是妻儿，大局压顶之下，你也断不能有半分心软。”

桌角的茶水早凉了，香气然无存，壶身投下小小一片影，甚至散发着一冷气。尹淮安眉拧紧，目光从飘忽无处安放，变为暂时缠绕在壶身豆柳绿的花纹。

他不愚钝，察觉得出自己产生了一些不应该有的变化。温家出事，温梅被卖的时候，他也不曾有过这样多的绪，如今却反复无常，挣扎无措，竟到了要依靠沈渊的开解来维持冷静。

会这个样子，只是因为……亲眼见到了温梅的惨状吧。

庶出身，却自幼备受宠，这样的生长环境早已注定了，温梅的心是混糅矛盾的，既时时刻刻念着将自己捧高，又磨灭不去卑贱瑟缩的底色。幼年的时候，她骄傲、自负、火热，将不愿为所知的一面隐藏得极好，甚至于那时的尹淮安都没能察觉。

可他们都在生长，终有一，尹淮安接过了肩上的责任，从稚龄儿郎蜕变为少年青俊，眼界大有不同，便看了所谓的青梅竹马背后的秘辛。

弥足可贵的是，直到那会，只消没捅到眼皮底下，他依然可以假作不知，不去计较。他自己何尝不是一个陷在泥沼的，明明遵守着最严厉的家教，循规蹈矩，半步不越雷池，平淡度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不成想就那么一次，完全意料之外的一眼邂逅，就让他难捱至今。

也许从决定回去找那一刻，他就已经踏上了不归路。

“阿渊。”

一声轻唤打了开始尴尬的沉静，沈渊抬眸望过去，尹淮安已然恢复了七分冷静，直直盯着她道：“我觉得对不起你。”

沈渊立刻想要制止，孰料州来庄主对她的顾左右而言他置若罔闻。

“温梅自小就和我在一处，两家长辈也有结亲之意，很多年来，我心里的只有她。从温施有意攀附伯爵府开始，我就在努力让自己淡忘，彼此也再没了联系。后来，沈兄带了你上山，我们慢慢熟悉，我心中……便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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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

沈渊高声喝止，脸色瞬间冷下来。两个贴身丫鬟等候在外，听见动静急忙忙小跑进来，看见的却是自家小姐双目布红，泫然欲泣。

隔间值夜的婢也现了身，弓腰低着上前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只怕主一时激动，对客做出失礼行径。

“尹公子，夜太了，我们姑娘身子一直不好，该回去休息了。”绯月赔着笑脸，话说给尹淮安听，脚下朝沈渊迈进两步，将她稳稳当当护在身侧。

沈渊却不害怕，愤懑羞怒占了八成。此时此刻，她当真恼了温家的什么梅姑娘，若没有这个子，只怕尹淮安也不会变得不知轻重，无遮拦，全不顾窗户纸捅之后该如何相处。

幸而尹淮安并不是真的罐摔，片刻的冲动之后，他旋即意识到事的严重，当下便涌起无限懊恼。

这次不是寻常玩笑可以遮掩，他们之间很应该发乎，止乎礼。看身边四五个子皆面有不虞之色，他索立身敛襟，正色长揖：“在下一时唐突，冒犯了沈姑娘，实在轻狂有辱道义。阿渊，我不说大话，你若生气，只管讲与我，随你如何解气都使得。”

没有华丽堆叠的辞藻，唯恳切跃然面上。其实他还有很多话，想请沈渊看在父祖辈的份儿上，原谅他的无心之失，还想请她不要拂袖而去，成全两个之间本就细弱游丝的羁绊。

可……他说不出。

尹淮安真真体会到了什么叫如鲠在喉，从来巧舌如簧的一个，忽然成了半个哑，看着沈渊从震惊到恼羞，到无奈，再到委屈，他居然只能说出这些生涩的词句，还望着她能够领会更多。

老天待他不算薄。按着胸顺了阵子气，冷美重现于世，盯着尹淮安，目光幽静暗如古井。

他一点不在意接受何种的视线洗礼，甚至在感叹谢天谢地，沈渊没有怒发作，愤然离去，也没有急之下斩断系，说什么再也不来往之类。

自幼学习的道理告诉他，能够当机立断的时候，凡是没有做的，都是留存了一份回寰缓和的余地或者机会。

“淮安，你不该这样的。”

冷美开也是冷的，失望更甚于怒意。她到底留了面，坚决打发走了丫鬟们，或烧水或点炉，总不叫她们听了热闹去。

“我们这一生，有许多东西是要放弃的。也有许多事，既然一路相安过来了，何不让它一直糊涂下去呢？你瞧……那窗棂上的油纸，遮风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