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歹竹

绯月陪着听着，回想起当时形，忍不住连连咂舌，话锋也不忿起来。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婢乍一进去，只瞧见盛姑娘被辖着受辱，还是亲生的姑娘，当真匪夷所思！哪怕舍了她继续在这儿，以盛姑娘如今的风，一一的赏钱攒下来，都给了他们去，也未尝就换不来那差事了。”

“心不足，眼前摆着个一劳永逸的机会，有几是不眼热的。”沈渊对这行径嗤之以鼻，踱步至团圆桌前，捅旺了炭火，捞过长柄云错银铜勺，慢吞吞搅一搅锅里鲜汤。

水芝亦不屑道：“正是呢，我守在门外，也听见了不少，他们想将秋筱姑娘送过去，凭着这儿的本事，把持后宅，多多捞油水，还能吹一吹枕边风，做着青云直上的春秋大梦。”

沈渊“噗嗤”一声笑了，道水芝见识清楚。绯月不免惋惜，秋筱姑娘是很好的子，若真被这家接了出去，岂非明珠暗投，后半生再无望了。

“各有各的缘法，她不是没主意的，有你什么心的。”沈渊放下铜勺，签了一枚青枣在手，是弥漫齿尖的沁凉甘甜：“换作旁，早该躲起来哭天抹泪，至少也要伤怀个把时辰，她还有心洗手作羹汤，可见无妨。”

话音刚落，绯云从后院回来，手里提着个食盒，说是盛姑娘盯着火候，叫她先回，小菊留下帮忙就好。

食盒里满当当装着新鲜带冰碴的羊卷子、几样碧绿翠美的水洗新蔬，一盘酸辣开胃的金边菘菜、一道柔滑润的马蹄末酿豆腐，还有一碟样子好看的酥炸点心，金黄灿烂，丝丝卷叠，冒着热腾腾刚出锅的甜蜜气息。

绯云一样样摆进温盘，水芝看着便忍俊不禁：“小姐还说呢，盛姑娘可是听说您不用饭，才亲自去灶上的。你们看，这是什么点心？从来没见过。”

沈渊抿着唇，桃花眼中却藏不住笑，只是不说话，故意假作骄矜。绯云归拢了食盒，细细答来：“盛姑娘说，她也是一时兴起，琢磨出这么个小点心，因是用蛋放上糖、打散了做成，胡起个名儿叫‘甜蛋丝’。”

正说笑着，墨觞鸳送走了盛家的，也亲上来探望了一趟，嘱咐羊锅子虽滋补，也不要贪嘴，只防虚不受补，要烧心酸胃起来。

沈渊笑吟吟道：“我晓得了。应付那样的，阿娘也实在劳累。我叫他们烫热了锅子，送去了阿娘屋里，还切了羊，这会也该送过去了。”

小儿态娇气，墨觞鸳佯装嗔怪，又关切绯月几句也便回了，水芝一道陪着退下。房间里没了外，团圆桌上绯月新沏了一壶热茶，沈渊扶着桌沿定定坐下，自个儿斟了半杯，握在掌心感受杯壁传出的温度。

她的确没料到，盛家的是这样的德行，短视且愚蠢，实乃愚不可及。与盛秋筱相处多，沈渊也算是熟悉对方的品格心志，本就没什么亲可言，这一下更是撕了面皮，是板上钉钉不会跟他们去了。

之前水芝在场，绯月有许多的话都说得意犹未尽，这下便可以敞开了讲。她极尽细致，将这一家的言行原汁原味摆在自己主子面前，也包括水芝手上被咬的那两排印子。沈渊也早看见了，碍着水芝没有主动提，她也就没有开问。

歹竹难出好笋，除非断根斩脉，挪去别处栽种，兴许还有得救。盛秋筱从小落进冷香阁里，祖宗庇佑，遇上的不是别的黑心烂肺的老鸨子，是并不以此为营生的墨觞鸳，得以读书习字，知晓礼节，才没有在那落门户里耳濡目染，近墨者黑，长成一个心思见识狭隘、举止粗鄙不堪的乡下小。

至于那个小孩子？沈渊实无圣母怀，反而怀着隔岸观火看好戏的心态。

盛秋筱很快也上来，带着一身夜露寒气，身后跟着小菊，拎了个同样的提梁八角红竹食盒。绯云上前迎了，帮着秋筱解下大毛斗篷，仔细叠好收在里屋。

沈渊怀里拥着个暖炉，招呼秋筱快快过来一同坐。秋筱伸过手去，握之际先笑了：“我早知道小姐体寒，夏里也会手脚发冷，这一下倒是我比你还要手凉，可见小姐要大好了。”

绯云斟了热茶奉上：“姑娘快喝杯热茶，本是小姐想了话出来，要引着盛姑娘来吃锅子，结果姑娘挂心，还儿地去做了这些菜，样样都致。”

说话间，小菊已放下食盒，香味压根儿盖不住，争先恐后从食盒的缝隙里钻出来。秋筱道谢，接过茶饮了一暖身，亲自揭开食盒盖子，里是一大碗红糖紫苏粥，色泽晶莹，米粒软烂，红糖融进粥汤粥米，绵密细润，看着就令食指大动。

这是京城里常见的滋补粥点，也是顾锦川叮嘱了花魁可以多食。紫苏宣肺利气，发表散寒又行气宽中，粳米健脾胃，是一道很好的药膳。因在冬里，特意加进了红糖，更适合体弱体寒的进食。

往下是一碟子白莹莹、脆生生的姜汁水梨白莲藕。菜蔬相拌，双壁连珠，是盛秋筱的独出心裁。

水梨清润利咽，削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