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折枝（下）

三四个左右开弓，牢牢架住离枝双臂，其余的争先恐后向前伸出手，三两下剥了她外衫，雪白的臂膀露在寒风冷地里，激起一阵颤栗。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真以为谁都惯着你了？呸！扒了你这假清高，还不是一样的货色！”喧闹中不知是哪个子冲上前，尖锐声调压过众：“姐妹们，咱们早就忍够了，是不是！今天，当着妈妈的面儿，也让这位大小姐知道知道，进了这地方，该是个什么样。”

字字句句犹如导火索，引着一众子纷纷伸出臂膀，争着上前羞辱沈离枝一把。沈离枝脸上很快添了几道抓痕，松散的发辫彻底蓬，拧着脖子，不断向后躲闪，喉咙许是喊哑了，发不出叫喊，只有几声粗粝的嘶咽，天气冷，声音也发散不开。

“咯咯，咯……”嘈杂中穿进突兀的笑声，却是早已落魄的观莺，听见动静，扒着窗沿露出半张面孔，挂着古怪神。

果真是好个冷香阁——从前的牌娘子想，折损了她一个且不够的，谁要出风，都是差不多的下场。

她属实想不明白，冷香阁不过烟花柳巷的地界罢了，再如何自诩风雅，不流于俗，何至于总有这样那样的奇怪规矩？还有那花魁墨觞晏，也忒不像个风尘子样子了些。

“够了，够了！”还是赵妈妈终于看不过去，喝止了子们的荒唐行径。沈离枝一身的衣裳被扯得烂不堪，被她死死揪着两角，勉强遮羞蔽体。

子们成压抑憋闷，得了机会发泄，自然不肯轻易罢手。赵妈妈在管事中向来有几分体面，眼下发了话，犹有几个出格的，拽着沈离枝不松开，赵妈妈见状，立时变了面色。

“一个个的不学着警醒，还在这作妖作死，生怕自己挨不了罚，落不到这步田地吗？”

只消几句呵斥，不待护院小厮过来，那几个子讪讪低了，识相地退后几步。赵妈妈仍然冷着脸，将她们又是好一顿数落：“青天白里的，主子吩咐教训谁，让你们来学着乖觉，哪有你们动手的份？这就要撕面皮，还以为自己飞上枝，成了金凤凰了！”

“还有你！看什么看，”赵妈妈话锋一转，扭又瞪了一眼观莺，“留你在这养着，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也学着别凑这份热闹，真是不知死活了！”

出乎管事妈妈意料，观莺挨了训斥，反而安静下来，只是挂着满脸讥讽，扒着窗沿，摆出一副隔岸观火之势。眼下无有闲心与她计较，她不出声，沈离枝却一嗓子哭了起来：“我也是好家的姑娘，不是贱骨！落到这儿，任摆布践踏，还真是不如死了净！”

她吵嚷着无颜见，伸手拽下支流苏，握着钗尾就朝自个儿脖子上捅，像要寻短见，冷不防“啪”的一声，赵妈妈的耳光落上她白皙面颊：“你自己不要颜面，这会子寻死觅活，做给谁看？”

赵妈妈一把夺了钗子，狠狠掷在地上。沈离枝捂着脸，似是呆住了，傻愣愣瞧着吵闹声终于引来一路小厮。

护院小厮气势汹汹，在前带的却是个瘦小的姑娘，墨觞鸳屋里的水芙。

水芙年纪虽不大，端起面孔，一板一眼传下阁主吩咐，也颇有几分得力大丫鬟的架势：“夫说了，凡是打架闹事的，统统关进偏院思过。你们几个，还不快动手。”

见了来，听了这话，先还跋扈的子立时变作软脚虾，一个个没了嚣张气焰，纷纷萎缩成一团，彼此拉扯推搡，哭叫着不肯就范。

“夫说了，这个不一样，把她拉出来，关到那边屋子里去，没有吩咐，不许放出来。仔细着些，别弄出点伤来，没得又要闹，讲咱们冷香阁黑心肠，惯会苛待姑娘。”

显而易见地，那被单独拖了出去的是沈歌。灰尘振起老高，四下扑扬过一阵归于平静，只有一根的流苏钗子，混中不知被谁踩过，孤零零躺在地上，沾了不少脏污。

自然无去捡拾它，刚才的沸反盈天仿佛都是假象，或者一出提前安排好的戏码，一旦落幕便寂静无声。

水芙与赵妈妈说了两句客套话，全然不理睬侧旁小屋里后知后觉的叫嚷，各自或去复命，或去打点手琐碎，至于那发出刺耳叫嚷声的，任由她自己力竭了、安静了也便罢。

所有都像是心照不宣，小厮们不必等吩咐，垂着手鱼贯退下，无有发出多一丝动静。没注意到，某处偏僻角落还瑟缩着个细瘦的身影，噤声屏息看完了全程，好不容易等到结束了，才敢松出一气。

只是正如螳螂捕蝉而黄雀在后，她自以为隐蔽，并不知道一切早被另尽收眼底。

“姑娘？要不要……”

绯月扶着冷香花魁，眼看着那细瘦身影站起来，警惕打量一圈四下，当是无发觉，才又猫下身子、沿着墙根溜到窗下，扒着粗陋窗沿和里面说话。

墨觞鸳的安排甚是有趣，竟叫将沈离枝和观莺关在了一处。从前的牌娘子此时也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