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星河明淡（七）

呼哨，将细犬牢牢牵在手中。而皮甲壮汉则抽出鞭子来，隔空甩了个鞭花，啪啪作响，豹子像得了信号，也做出捕猎姿态来。

鞭子再一声响，豹子快如闪电，两个起落已到了杆前，纵身一跃，那些猎犬怎样努力也没能衔下的鲜已到了豹子中。

寿哥立时站起来叫好，钱宁也在一旁大声夸赞。

只是那豹子却并不会如猎犬一般将送回，而是直接大快朵颐起来。

皮甲壮汉忙冲了过去，又甩了鞭子，却也不敢生硬夺下来，忙不迭将豹子在手中牵好。

沈瑞见豹子都被抓牢实了，才呼了气，低声向寿哥道：“皇上你看，豹子到底还是野物，野难驯呐。臣请皇上保重龙体。”

寿哥斜了沈瑞一眼，撇嘴道：“好啦，朕知道了，你也快同老大们一般了。你再这般无趣，下次打猎便不带你去了。”

沈瑞听着这孩子话，一时哭笑不得。

寿哥又眉飞色舞起来，手舞足蹈道：“你瞧，还是豹子厉害，挂那么高的也摘得下来。别说着细犬不行，朕试了，狼也是不行的！”

沈瑞也只好捧场再赞一番，又观赏了一回豹子花样够。

这边玩得热闹，那边忽然连滚带爬的冲进来一个小内侍，被侍卫们拦下时，他急之下高声喊起“万岁”来。

寿哥虽被打断了嬉乐，却并没生气，挥挥手放了进来。

沈瑞打量了两眼，见并不认识那内侍，今刘忠没在，也不知去哪里当差了，不晓得这是不是刘忠的。

钱宁却因这些时一直在西苑厮混，于颇熟，知道这是陈宽的孙儿，便悄悄往前一步，在寿哥耳边说了。

沈瑞因离得近，也听着了点儿音，心下一动，不由紧张起来，该不会，是他想的那件事发生了吧？

那小内侍一身尘土，满是汗，可见是骑快马赶来的，他气没喘匀就跪下砰砰磕，带着哭音道：“万岁爷，今儿午后御道上有遗下奏折一本，侍班御史送进了司礼监，少一时刘瑾刘公公大怒，说这匿名折子里都是狂悖之言，他说他奉万岁爷谕，让百官跪奉天门下，刘公公立门左诘责。这会儿天热得紧，有老大几欲昏厥，李荣李公公送了冰瓜出来，也让刘公公骂了回去……陈宽陈公公正往西苑赶来，让婢腿脚灵便的先来报信……”

沈瑞一颗心跳得厉害——果然就是在今。这就是前世史上有名的御道匿名投书事件，他只隐约记得是六月，具体子却是不知道的。

前世史书上说，那本匿名奏书列了刘瑾诸多罪状，因而惹得刘瑾大怒，竟矫诏叫百官跪于奉天门，诘问要揪出投书之，暮时仍没招供，五品以下三百余官员尽数收锦衣卫狱。次李东阳进行了营救，正德皇帝准许放，刘瑾也听说了那匿名书是内官所为，放才松手，然而已有三名文官因晒渴殒命。

史书上，这是刘瑾擅权、威慑百官的典型事件之一。

沈瑞曾设想过多次若是自己也跪在阶下，将如何应对抗声，却没料到这一来临时，自己会是在西苑，在小皇帝面前。

他立时跪倒在地，诚恳向寿哥道：“皇上明鉴，既是匿名投书，显见是行诡计，欲藏匿在群之中，此时询问百官也未必有结果。既是匿名，又是如此手段，可见投书之持心不正，其言也未必为真，不予理会便是。皇上仁德，今天时炎热，老大们若有中暑，岂不是因一二诡计小便使朝廷失了栋梁！请皇上宽宥众臣一二，之后再令细细查访，严惩小！”

说话间，那边陈宽也到了。

他年岁已大，一路快马过来，浑身散了架子一般，此时双腿发软，是被两个健壮的内侍架着过来的。

陈宽跪到小皇帝面前，老泪纵横道：“皇上，婢过来时，已有老大受不住了。黄伟在旁边训众，‘若书所言皆为国为民事，挺身自承，虽死不失为好男子，奈何枉累他。’却仍无出来相认。刘瑾这气上，任内阁老先生们怎么讲也不听，怕是真要出命了！万岁爷！！”

钱宁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三，心里记了一笔，想着回可得到刘公公那边好好说道说道，尤其这个沈瑞，坏他好事也就罢了，还敢坏刘公公的大事！这下可叫他好看！

钱宁又悄悄觑着小皇帝脸色，暗暗盘算自己要不要再为刘公公添上几句。

皇上在西苑自己一直陪在身边，刘公公可是并没让来请旨的……

哎，那这假传圣旨，也是个杀的大罪了，就看……刘公公圣眷不，皇上肯不肯给其圆这个场了。

遂钱宁终还是决定，缓一缓开吧，且看皇上态度再说。

小皇帝却没给钱宁这个机会，而是打发他并一闲杂等，包括跪着的小内侍都下去了。偌大校场，只余他与沈瑞、陈宽三。

钱宁不免有些嫉妒，到底还是顺从退下了，只在心底酝酿着向刘瑾告状。

小皇帝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