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摇了摇杨慎双手,劝道:“不要怪老爷,老爷也有苦衷,老爷是为了这个家我想,老爷说是送蒋姨娘回老家,也是要给二郎等几个弟弟妹妹留个体面我与你同样恨那毒
,只是,在老爷看来,勿论是母亲所出还是姨娘所出,终归是姓杨,老爷是盼着
后兄弟互为臂膀”
杨慎冷冷道:“兄弟?杀母杀妹的仇家之子,称什么兄弟”
王研叹了
气,道:“我知你心思,夫君,我心里又何尝不恨?然夫君,你终是要
仕的,‘孝’字之外还有个‘悌’字,是怎样绕不过去的不必你去做那等所谓圣
,你便淡淡的,面子上过得去也就是了你可瞧着我伯父了?”
她实在忍不住讥讽语气,“大不了只当不见也就是了你是长兄,哪个忤逆你,就是他们的罪过”
杨慎想起王家伯父,便将妻子揽
怀中,不禁长长喟叹
王研窝在他怀中,凉凉道:“这世间,便是亲兄弟,也是各有肚肠,但若真是明火执仗同室
戈,你瞧这世道容也不容?”
杨慎本也不是糊涂
,只闷闷道:“我也知……就是心里堵着”又唤王研
名,“楚楚,得妻如你,夫复何求”
王研也揽住夫婿的腰,心下一阵阵甜蜜
自此这对新婚夫
更如蜜里调油,极是和美
知道了前因后果的王研对于俞氏待她好也坦然受之,且知道俞氏对杨恬多有关照,又听得俞氏
母特地透出当初俞氏不肯抱养四郎而要待大郎夫
好指望大郎夫
养老的话来,勿论此言真假,俞氏既肯做出这样姿态,便是要好好相处,王研投桃报李,也对俞氏敬上几分
这
到得祥安庄上,王研见沈家仆
皆十分客气,而杨恬就住在主院,院子也布置得极为用心,心下对沈瑞更添了好感
然杨恬比之她从前所见,简直消瘦得脱了相,王研几乎强忍住眼泪
虽然杨王两家通家之好,两个姑娘原就是手帕
,但这到底是身为姑嫂
次见面,俞氏还是依着礼节让两
见过,又互换了见面礼
因俞氏在,王研也不好和杨恬多说什么体己话,便只侍立在俞氏身后,听着俞氏与杨恬对话
她冷眼瞧着,俞氏坐在床边亲亲热热拉着杨恬手嘘寒问暖,问得句句在点子上,其真
流露,绝非作伪,王研这才算是对俞氏去了疑心
这边母
姑嫂聊得亲近,沈瑞则引了杨慎往外屋去饮茶
既知杨慎夫
留下住几
,他这妹夫可要好好尽尽地主之谊,恰他们要去慈云寺,翌
又是初一,正好上香,待回来,也可临近走走,以作踏青
家里一摊子事等着俞氏,俞氏仍是坐了会儿便回去,并不等午饭后
送走了俞氏,王研反身回来,握着杨恬几乎瘦成皮包骨的小手,险些掉下泪来
她忍着泪意,强笑道:“瞧着可是有
”
杨恬幼时与她极好,几乎无话不谈,现在成了亲姑嫂,更觉亲近,当下也不掩饰,反握了她的手,道:“楚楚姐,你放心,我已经是从阎王殿走回来了,现下已比先前好上许多了,我会好好
惜自己,不让那亲者痛仇者快!”
虽则这声音沙哑低沉,没了当年甜美之意,王研心里更酸,但此言却铿锵有力,语意坚决,想她这番历经生死,竟蜕变得越发坚毅稳重,胸怀疏阔,王研又觉十分欣慰
她既提到亲者痛仇者快,王研便知她已晓得了是蒋姨娘的手脚,便也不瞒,将蒋姨娘的前后毒计与最终下场都讲与她听
杨恬确实已知是蒋姨娘所为,她好转后问过沈瑞,也与林妈妈分析过蒋姨娘的用心,却仍不曾想过蒋姨娘除了算计婚事外,还能算计到大哥与父亲的关系,从而为她所出的几个儿子铺路
她冷笑一声:“做个姨娘真委屈她了,这般心思,倒是能在战场上做个
将军了”
王研噗嗤一笑,点了点杨恬额
,笑道:“你几时学得这般促狭
气”
杨恬一愣,随即也笑道:“唉,楚楚姐,你不知道,这几
陆家嫂子常来教我运气养那什么内丹,说是天梁子真
让的,能固本培元强身健体陆家嫂子是个极诙谐的,又极健谈,我
里听着她说话,不自觉便这般了”
王研也是知道陆家事的,心里对那道
以及陆张氏都是十分好的,因道:“我久闻他们大名,一直未能得见,想来在庄上住两
,总能见着陆娘子罢”又调侃道:“只你莫因此迷上仙途,去做那
冠,叫我们如何舍得!”
杨恬也同她笑了一回,片刻,她忽收了笑容,莫名有些感伤,低声向王研道:“楚楚姐……我也是舍不得你们的”
顿了顿,她宛如叹息般,道:“楚楚姐,这些话我也不知道能同谁讲,在心里好久了楚楚姐,说句不知羞的话,恒云……沈二哥他待我真的极好,我……我实舍不得将他让与别
……”
她语气虽则哀婉,眼眸中却流动着异样的光彩
她是多想快点儿好起来,哪怕不信那什么练气,却也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