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凤凰于飞（七）

氏不由大喜，她原就担心杨恬身体，想请个好大夫来，这宫里的太医可是比外面大夫强上百倍，且太医亦不是谁家都能请来的，忙不迭代杨恬谢过。

两位公主略坐了坐便离去了，倒是蔡淼和赵彤留下来与杨恬说话。

当时杨恬被捞上来还颇为清醒，赵彤便又是哭又是笑的，紧攥着她不放手。待转到这没外的院落里换衣服时，赵彤就忍不住道：“可吓死我了，这回去张二还指不上怎生埋怨我呢，怕是沈二也要恨我了。”

杨恬倒是想安慰她说没事儿，只是身上还没暖过来，嘶哑着嗓子，有些发不出声来。

一同跟来的蔡淼连忙按住她，不让她出声，又笑指着赵彤道：“她就是这个样子，亏还是姐姐呢，半点儿沉都没有。不必理她。再说，她其实也为你报了仇了。”见左右都是心腹，便又低声笑道：“彤姐儿可是位将军呢，两下子就把张玉婷给扔河里去了。”

杨恬不由大吃一惊。

蔡淼笑眯眯的把赵彤如何反应，自己又如何应对，把张家妹妹丢下水、姐姐气跑一一讲给杨恬听了。

杨恬是目瞪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便是知道武将家姑娘不同，也从没想过一个姑娘家能“豪迈”到这个地步。

俞氏过来了，蔡淼便告罪出去相送那些闺秀，没一会儿武靖伯夫也着来找赵彤过去问话。

后两都处置了手上的事儿，方伴着两位公主过来。

这会儿公主走了，蔡淼把屋里不相的打发下去，才绘声绘色将下报与她的、方才寿宁侯夫在听泉阁吃瘪的事儿一五一十讲给俞氏母并赵彤听。

俞氏不好开说什么，心里却是恨极了张家这一次次的，这是要做什么！真欺杨家为尊者讳便什么话都不会说吗？！回去定要好好与老爷说上一说，这次，都敢动手害自家姑娘了，必不饶过那恶毒丫！

赵彤更是冷哼一声道：“明后，朝上弹劾张家教无方的折子必淹了他们！今她们所作所为也必能‘上达天听’。”

便是没参劾，还有她大哥与张二呢，天子近臣可不是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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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近臣自然不是白做的，便是没有赵弘泽与张会，蔡谅蔡诵兄弟俩的嘴也不会闲着，从泽园离开时，寿哥已然知道了今落水前后的事。

回宫之后，连赵彤私下与张会评价的张玉娴、吴锡桐，乃至建昌侯夫闹的那一出，也尽数落寿哥耳中。

回宫给太皇太后、太后请安时，寿哥只字未提，还在坤宁宫中喝了盏茶吃了果子，才似心很好的踱回乾清宫。

直到东暖阁里，刘忠伺候寿哥更衣净面之后，寿哥才凉凉道：“这就是张家养的好儿。如此行径，那两位侯夫如何堪为朝廷诰命。”

无故伤的张玉婷，以及矫揉造作的张玉娴，寿哥真是想起来就犯恶心。

一旁刘忠脸色微变，低声道：“皇上恕婢多嘴，到底……是行凶未遂，两位夫只是教子无方，若是中旨或懿旨夺了她们的诰命，只怕于律法不合。且为这样的，若是伤了皇上与太后的母子分，岂非……不值。”

寿哥瞧了刘忠两眼，扬了扬眉，又冷哼一声，摆手道：“你想多了。”转而又拿起折子，百无聊赖的翻了翻，吩咐道：“去给沈瑞传个话。再叫两个太医去杨府问诊。”

这也是应有之意，刘忠忙应了，又小心翼翼补充道：“婢听底下回报，说淳安大长公主那边已来请过太医了。”

寿哥折子一丢，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枕在脑后，嘿嘿笑了两声，低声道：“皇姑祖倒是……”又笑着摇了摇。

刘忠偷眼觑着，见他面上露出古怪来，一时也摸不透这古灵怪小皇爷的心思。

片刻，寿哥摸了摸下，又忽然开吩咐了一句，“张家掉水里那个亲戚姑娘，叫好生看着，别叫她死了。”

最后几个字说又轻又慢，近乎一字一顿。

刘忠呆了一呆，“别叫她死了”这几个字说得，恁生怪异……

他一时间心里转过无数念，慌忙低下掩盖住表，应声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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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忠派去与沈瑞报信的到沈府时，沈瑞正在快马赶往杨府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