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抽丝剥茧（二）

个沈家。

九房为了勒索宗房，早就安排盯着宗房，因此昨就得了沈理回乡的消息。九房太爷换了衣服，早早在家等着，可等了大半天，也没有见沈理上门，气愤不已，在家中咒骂一晚。

从早上开始，九房太爷端着依旧缠了绑带的胳膊，在罗汉床上犹豫不定，一会儿觉得自己辈分高，是沈理的叔祖父，没有去探望侄孙的道理；一会儿又觉得沈理虽是沈家血脉，可到底是天上文曲星投生，不能当寻常晚辈相待。正是犹豫不定，就听到小厮进来禀告，说是沈理上门了。

九房太爷暗暗得意，可因早年吃过沈理排，也不敢太妥当，叫长孙沈琭出迎。

沈琭对于沈理这个从堂兄弟，并无多少亲近，可也是晓得面上还得过得去。自己不善读书，功名无望，弟弟沈琳是个大傻子，可架不住运气好，净身出户跟了二房二老爷身边当衙内，只有享福的；自己再酸也无用，幸好长子今年十三，没两年也是下场的年纪，说不得以后能搏一搏。真要儿子举业有望，以后少不得有需要沈理这个从堂伯提挈的地方。

因此，沈琭掩下嫉恨，亲亲热热地将沈理、沈瑞迎进去，兄友弟恭，俨然好兄弟模样。

沈理与沈瑞两个见过九房上下贪婪丑态的，自不会被沈琭糊弄，不冷不热地跟着进门。

刚过了影壁，就听到东厢一声嬉笑，随后一个绿衣服丫鬟满脸通红，摔了帘子出来。

眼见沈琭带了客进门，那丫鬟不躲不避，娇滴滴地屈膝，叫了声：“爹！”

沈琭盯着东厢房皱眉，问道：“你怎么到前院来了？”

那丫鬟并不起身，抬着，眉眼含，柔媚地看着沈琭，细声细语道：“娘炖了燕窝，打发儿给大哥送来。”

大明律法，不许庶民蓄，因此家仆上契多是是养子、养为名。婢仆对主主母的称呼，则是跟着家中小主走，才会有“爹”、“娘”、“大哥儿”、“大姐儿”这样的称呼。只是开国一百五十年，江南富户又是蓄成风，稍微有些传承的家，不管有没有功名，“老爷”、“太太”的称呼已经是寻常，倒是鲜少听仆称爹称娘。

沈琭心下一，扶了那丫鬟一把，身下就支起了帐篷，还是沈理实在看不下去，轻咳了两声，方使得沈琭醒过来，放下手“哈哈”两声，吩咐那丫鬟下去。

一个儿子，一个爹，加上一个轻浮俏婢，沈瑞想到这其中可能会拓展的狗血故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来这沈琭父子的无耻，颇有红楼之风，正是宁国府贾珍、贾蓉父子翻版。不过以九房太爷的品，言传身教，也难教导出什么好儿孙来。幸好沈理一家早与九房嫡支断的净净，否则身为堂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是自家离京时，九房小大哥不过才启蒙，如今数年过去，也不过十二、三的年岁，小小年见就晓得调戏母婢，这风流本，倒是与其父一脉相承。

沈琭素来脸皮厚，晓得自己风流落在沈理与沈瑞眼中，却是不当回事，带了几分炫耀道：“这小婢胭脂是我兄闺，打小养在内身边，我素来当儿般看顾，眼见着一年比一年出落得好，倒是越发的可疼。”

沈理听着这话说的不像，却也没有耐心劝告；至于沈瑞，只在心中吐槽。明明是夫****气场，不知有什么首尾，却还打着父名义，真是无耻之尤。

九房太爷早就打发小厮盯着前厅，琢磨着要不要晾着沈理一会儿，又怕沈理犯倔走，就犹犹豫豫地走到前厅屏风后等着。

听到客厅进来，沈琭招呼客就坐，九房太爷才不紧不慢地从屏风后转进来，颤颤悠悠道：“可是六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