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归去来兮（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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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瑛与沈全来了，不止沈瑞过来陪客，大病初愈的三老爷也踱步过来。沈全还罢，与沈瑞好，过来的次数也多，三老爷只当自家晚辈一样；对于沈瑛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族侄，三老爷却多客气几分。

真要论起来，这族叔侄两个还有半师之谊。

三老爷在家备考，并未出去拜师求学，可做文章可不是塞门造车就能好，少不得请众多科举前辈点评。同外相比，自然是紧着族姻亲麻烦。沈家在京的几个进士，都没有落下，都被三老爷请托过，帮三老爷点评修改时文，沈瑛自然也不例外。

“年节的时候多，叔父还没有谢过，这一年来多劳烦子华费心了。”三老爷郑重道。

子华是沈瑛的字，沈琦、沈全兄弟两个的字，便也从了胞兄，沈琦字子珍，沈全字子修。

沈瑛忙道：“不过垂手之劳罢了，三叔再客气就外道了。”

三老爷也不是墨迹之，“哈哈”一笑道：“那我就不多言，等叔父心愿得偿时，再摆酒酬谢大家。”

因提及科举，沈全不免担心沈瑞，低声道：“虽说你今年下场，可也不要待自己太狠，左右你年岁还小，除了这次，还是以后，熬坏了身子可不是玩的。”

“三哥没看出我胖了？”沈瑞侧过来，带了苦笑道。

沈全仔细打量了他几眼道：“一时还真看不出来，仔细瞧着的话，两腮倒是见，不像年前似的都凹进去……”

“比年前重了将十斤，只是不显。”沈瑞道：“三哥放心，弟弟知晓轻重，万不敢急功近利。”

三老爷虽不怎么出来应酬，可三十几岁的，毕竟不是孩童。

眼见饭时将至，沈瑛这个时候来，可见是奔着沈沧过来的。因此即便沈瑛只是说着科举的事，丝毫不提及现下过来的来意，三老爷也没有冒昧相问。

内院徐氏得了消息，知晓沈瑛、沈全来了，打发来相请。

沈瑛眉略蹙，隐含忧虑，三老爷只当他是遇到什么难处要央求兄嫂，担心多他拉不下脸来，怕伤了他的面皮，并不跟着过去，只吩咐沈瑞带过去，自己寻了藉回东院去了。

沈瑛与沈全两个，则是随着沈瑞去了正院。

实际上三老爷也是二房长辈，本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不过沈瑛因是长子长兄，照顾弟妹惯了，为比较仔细，记得三老爷有心疾弱症忌喜怒，当着他的面才闭不谈。

徐氏也是二房能做主的，沈瑛带了弟弟给徐氏见了礼后，便恳请挥退了下，婉转地将宗房想要让沈珏归宗的事讲了。

此事徐氏早已心中有数，自是不觉意外，反而带了几份羞惭道：“到底是连你们也惊动了。其实你们大伯与我已经商量了过了，答应此事……只是沈珺之前只递了拜帖过来，至今尚未登门，昨瑞哥儿过去探看时言谈又有些不愉快，才没有议定此事……”

沈瑛与沈全两个都听得愣住，醒过身来，不由面面相觑。

即便早就知沈沧与徐氏都是宽厚子，可也没想到他们夫妻两个会就此事点，毕竟此事有害无利。以沈沧与徐氏身份，完全可以推脱掉此事，不说旁的，只说此事需与远在南昌的二老爷商议，就能搁置下来。

沈瑛虽心中并不赞成此事，可在长辈面前没有随意开。沈全在旁，却是有些忍不住开道：“大伯娘，您与大伯可得三思！若是如此，知晓内的会说大伯娘、大伯娘厚道，可更是多会心生揣测，就是其他房的族说不得也各有思量。”

不说别的，只说这样的“归宗”，会让不得不琢磨是不是二房真的凌虐沈珏，且让宗房抓了什么把柄，才会答应这样的请求。

二房因当年三太爷“子告母”、“父休妻”曾引得非议数十年，如今再闹出事来，就要引得更多非议。

徐氏却道：“谢谢全哥儿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世谁能不被说……”

沈全一片好意，徐氏很是领。先前她对沈全重礼相酬，并不是为了答谢他年前年后帮衬，而是为了他确实视沈瑞为兄弟。

二房丁单薄至此，四哥年幼指望不上，沈瑞确实需要臂助。沈全品，是徐氏看了好几年的，既重谊又孝顺。他本就与沈瑞好，又有孙氏对郭氏恩的渊源在，倒是能做的一对好兄弟。

就如眼下沈全与其说是担心二房受非议，还不若是说担心二房所受非议会影响到沈瑞身上。

果然，沈全见徐氏不为所动，不由急了，直言道：“大伯娘与大伯固然不怕非议，可瑞哥儿呢？两同京为嗣，一殇了，一好好活着，外能猜测这边长辈不慈，就能胡言瑞哥儿不友……”

“全哥儿，你在胡诌甚么？还不闭嘴！”沈瑛在旁已是铁青了脸，低声怒喝。

沈全心里畏惧长兄，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