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情难两全（三）

当天下午，尚书府就得了消息，是沈珹亲自过来报的丧。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族长太爷六月初染恙，家只以为是小病，大夫也只叫静养，不想到了六月中旬不仅没好起来，反而越发严重，米水不进，没两就过身了。 沈珹将四十的，提及祖父依旧是颇为动容、泪眼模糊。 沈沧与徐氏两个听闻噩耗，心里也不好受。老一辈的本就凋零殆尽，如今又走了一个。 想起沈珏对族长太爷的思念与依恋，夫妻两个对视一眼，都觉得棘手。 可这不是能瞒的消息。 沈珹是嫡长孙，松江那边快马加鞭打发进京报信，正是为他能在族长太爷出殡前回去。 沈珏虽出继二房，可毕竟是族长太爷亲自抚养大的嫡孙，这个时候也该回去送老爷子最后一程。 徐氏就打发去请了沈珏过来，将消息缓缓地说给他。 沈珏听闻消息，则是已经傻了。 “太爷今年才八十三！太爷不是才八十三么？”沈珏愣了好一会儿，方瞪着沈珹高声道。 沈珹虽也难过，可到底年将不惑，知晓轻重。 眼见沈珏失态，他察觉不妥，忙皱眉道：“长辈面前，大呼小叫作甚？” 沈珏却红了眼睛，嘴里依旧是喃喃道：“我记错了……是我记错了？今年不是弘治十六年，是弘治十七年么？”一边说着，一边把着手指，算起时间来。 “莫要怪珏哥，就是我们听了一时也受不住，何况珏哥打小养在太爷身边……”沈沧叹了气，道。 沈家宗族中，与二房依旧是五服之内不过是宗房、三房、四房。其中，又数宗房与二房关系最为亲密。 沈珏倒是安静下来，不哭不闹，可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叫实不忍心。 徐氏见状，忙悄悄吩咐红云道：“去看看二哥回来没有？” 眼前沈珹与沈珏虽是同胞兄弟，可年纪相差太大，加上沈珹早早就离开松江，兄弟两个论起来还不如沈珏与沈瑞亲近。 红云应声下去，往九如居打听出去了。 刚好春燕要往上房去，两碰了个正着。 原来沈瑞今天应了同窗邀请，要晚饭后方归，打发长寿回来传话，春燕正要往上房去禀告徐氏。 红云就领着春燕来了上房。 沈珹还要往五房与沈理处报丧，没有久待，已经告辞离去。 沈珏色木然，徐氏拉着他到身边坐了，柔声安慰道：“好孩子，难受就哭出来，莫要憋着。过两你还要随你珹大哥南下，送老爷子最后一程，熬坏了身子可不成？” 沈珏听到徐氏的声音，转过来，嗓子沙哑道：“伯娘，侄儿做了个噩梦，一个不好的噩梦……”话音未落，双眼一闭，就往后仰倒下去。 徐氏与沈沧两个活了大半辈子，见惯生死别离，见沈珏如此倒是并不慌张。 对于不知生死的少年来说，丧亲之痛足以痛彻心扉。 徐氏立时吩咐将沈沧扶到稍间榻上，又打发去请大夫。 等红云带春燕过来，将沈瑞晚归的事禀了。 看了昏厥的沈瑞一眼，徐氏道：“家中有事，打发请二哥回来……” 春燕路上已经听红云说了上房的变故，倒是知晓轻重缓急，应了一声，就退下去寻长寿去了。 方才，就是长寿回来传的信。 长寿与冬喜成亲后，就住在尚书府后街的一处排房里。他们分的住处是其中两间，不过有个单独的小院，倒是还算肃静。 听到春燕叫门的声音，冬喜出来开门。 她已经换了装扮，如今有妊在身，已经四、五个月开始显怀了，穿着宽松褂子，脸庞十分圆润。 沈瑞这些子常打发长寿回来，就是因冬喜有身孕的缘故，想要让长寿这个准爸爸多陪陪冬喜，省的冬喜自己一个在家闷着。 “春燕妹妹……”冬喜素来心细，见了客至，并不觉欢喜，反而带了忧心道：“怎么这时候过来？可是二哥那里有什么事？” 春燕四下望了望，道：“姐姐，怎么不见长寿哥？家里有事，太太要打发去叫二哥回来……旁也不知二哥在哪个茶楼，需得长寿哥去寻呢……” “他去坊的铺子买甜瓜去了，稍后就回。”冬喜一边将往里迎，一边道：“府里到底怎么了？” 族亲丧事，且是沈珏的本生家，也无需瞒，春燕就将沈珹报丧的事说了。 冬喜闻言，皱眉道：“到底去了的是族长太爷，不是一家一房的事，除了五房大老爷那边，咱们二哥说不得也得南下奔丧……” 春燕诧异道：“三哥还罢，降等也要服丧……二哥这里，本是无服，作甚还要走一趟？如今三伏天气，天上正下火呢……” “二哥无服，可老爷、太太却是有服，族长故去，二房总要有代表老爷南下奔丧。单三哥一南下，看着单薄了，瞧着不像。老爷是官身，轻易动不了地方，剩下选只有三老爷与二哥，二哥不去，还让三老爷去不成？”冬喜道。 春燕试了试额上的汗，满脸宾服道：“还是姐姐想的周全，我方才只当太太着急叫二哥回来，是为了宽慰三哥呢……” 两正说话间，院门被推开，长寿回来了。 听了春燕来意，长寿没敢耽搁，立时去寻沈瑞去了。 春燕想着沈瑞将出远门的事，也无心多待，随之也跟着回府去了。 沈瑞得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