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白龙鱼服（三）

九个半大少年，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在外又活动了半响，热腾腾的饭菜上来，立时顾不得旁的，吃吃喝喝要紧。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等米酒吃了一碗，菜肴也风卷残云过了大半，肚子里有东西，身上暖和了，大家也开始张罗起旁的来。 “这样多无趣，当行个酒令！”杨仲言撂下筷子道。 坐在他下首的徐五也道：“就是，这酒也太淡了，是不是也上醇酒？” 寿哥也嫌弃地看着眼前的米酒道：“这哪里是酒？比糖水差不多了……” 沈瑞并不赞成未成年喝酒，可在世眼中，在座众中除了寿哥、何泰之还算年幼之外，其他都不算孩子了。 他就唤春燕过来，整理了桌子，将吃的差不多的菜撤了，又吩咐上些小菜果佐酒。 不过他没有让上清酒，而是让上了二斤一坛的状元红。 在座诸，除了杨慎与沈瑞之外，其他都不是斯文子，自然不肯用那些文绉绉的酒令，就直接要了骰子来比大小。 一圈下来，大家有输有赢，脸上都喝得红扑扑的。 沈瑞与沈珏两个穿着是厚棉衣、厚棉裤，先就受不了，告了一声罪，下席去换了轻薄的家常衣裳过来。 旁还罢，何泰之与杨仲言两个素来不见外，已经去了外棉衣，只穿着里的薄棉坎肩，衣服袖子也撸起来了。 这边热热闹闹，东院书房里，三老爷坐卧难安，心里如同滚油似的难熬。 东宫微服，要是甩开所有的侍卫随从，那可是要出大事；要是没甩开侍卫随从，那沈家现下是不是就被厂卫的盯着？ 只要一想想，就觉得皮发麻。 偏生满心忧虑，三老爷又不能跟三太太说去。三太太知晓后，除了跟着担心，徒劳无益。 方才午饭时，三老爷食不下咽，怕妻子担心，才故作寻常。为怕三太太看出端倪来，他用完午饭，就急匆匆借读书来了书房。 是等兄长落衙回来，还是去寻长嫂？ 三老爷犹豫再三后，还是起身去了正院。 大嫂与寻常不同，自有一番见识，是沈家的定海针。 正房里，徐氏用完午饭，撤了饭桌下去，吩咐周妈妈主仆两正在说话。 “听红云说二哥那边要了酒？这样的天气，吃酒是暖身，可过犹不及。你过去盯着些，别叫他们吃多了。酒后怕吹风，醒酒汤先备着，别让他们再到外来。到底来做客，要是吹着冷着，倒是咱们家的不是。”徐氏仔细吩咐道。 周妈妈应了，挑了帘子出来，正与三老爷碰了个正着，忙屈膝：“三老爷。” “周妈妈起吧……”三老爷脚步顿了顿，道：“大嫂可用完了午饭？” 周妈妈道：“刚撤了饭桌，三老爷快屋里请。” 徐氏在屋里听到动静，打发红云出来相请。 三老爷面带沉重，进了屋子。 徐氏本还怪三老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见他的模样，似是忧心，又似急迫。 徐氏心中一激灵，立时想到四哥身上，忙道：“这是怎么了？” 四哥冬来虽没大病，可徐氏心中始终放心不下，生怕他重蹈覆辙，走了三老爷幼年的老路，汤药不断。 三老爷并未作答，而是侧过身子，看了红云一眼。 徐氏心中诧异，摆摆手打发红云到门站着。 三老爷长吁了气，压低音量道：“大嫂可见了瑞哥的客寿哥了？” 徐氏点点，皱眉道：“可是他身份有什么不妥当？” 别的孩子都是知根知底，寿哥的身份却是遮遮掩掩。不过沈瑞并未追问，徐氏相信沈瑞择友的眼光，便也没有当回事。 毕竟的衣服可以更换，浑身气度却是换不了的，寿哥一看就是富贵家娇养出来的小少爷，规矩教养不差，京城勋贵又多，不管是哪一家的，长辈与沈家有无渊源，孩子们的往也犯不了什么忌讳上。 听三老爷提起这个来，徐氏的心却跟着提了起来。 她心中隐隐后悔了。 三老爷又望向门一眼，声音压的更低，道：“大嫂，这个寿哥就是去年沈杨两家过帖时下降杨家的贵客！” 徐氏听了这话，变了脸色。 去年东宫微服去杨家之事，徐氏后来也听大老爷说了。 不说别的，只从这个就能看出杨廷和与东宫关系亲厚。沈瑞之前对将来朝局的预测，也正应了此处。不管是阁老朝臣，还是勋贵外戚，与东宫之间都隔着皇帝，只有内官与詹士府属官，是东宫能毫不避讳接触的。 等到变天之时，别前程都不好说，詹士府那边肯定是水涨船高。 沈沧找了关系，将沈瑛送进詹士府，也是想到了此处。 “看准了？”徐氏正色道。 三老爷点点，道：“长相名字都对的上，哪里能错了？” 姑嫂两对视一眼，都觉得棘手。 “瑞哥……当是不晓得的吧？”三老爷迟疑了一下，道。 “那是当然！瑞哥行事最是稳当，要是知晓贵身份，哪里会请到家中？”徐氏点道：“况且今又是以游戏为名。东宫已出阁讲书，要是让外知晓了，谄媚东宫、引诱东宫嬉戏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三老爷皱眉道：“那可怎么好？瞧着贵模样颇有兴致，与诸少年相处得也融洽，要是扰了他的兴致，难保引得他不快；要是任之由之，万一有半点闪失，阖家都要跟着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