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风云际会（五）

“瑞表哥，寿哥到底是哪家的？”何泰之忍不住问道。 沈瑞摇道：“不晓得，观其气度，门第不会太低。我来京城的时间不长，表弟对于京城的公侯府邸知晓的多么？” “勋贵与文官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除了有名望的几家时常传出些消息之外，其他家外知晓的并不多……”何泰之道。 何泰之也不过是一时好，即便勋贵与文官不是一路，可大家眼下还小，并没有朝，做朋友也没有什么可避讳处。 “是我鲁莽了，幸好他没答应过来沈家读书。这半功夫，哪里听他提过读书？看来是不学习的，勋贵有恩荫，并需要走科举之路，一处顽还罢了，一块读书的话，未必能学到一起去。”何泰之后知后觉道。 沈瑞没有在意，要是寿哥能将沈家当成“学堂”，时常过来读书，他是乐观其成的。不过“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寿哥偶尔出宫放风有可能，时常出来的话不可能。作为大明帝国唯一的皇子与储君，一身关系到社稷江山，行动之间岂可轻便？ 何泰之直接回家去了，沈瑞则是去了上房。 三太太已经带了四哥回去了，徐氏正笑吟吟地与一个婆子说话。 见沈瑞进来，那婆子忙从杌子上起身道：“见过表少爷……” 沈瑞听着这称呼，看着也面善，便道：“是姨母叫妈妈来接何表弟？何表弟方才家去了……” 那婆子堆着笑道：“我们太太打发老来向姨太太报喜，我们姑爷打发进京报喜来了……” 沈瑞一时没反应过来，徐氏已经问道：“你们太太可说什么时候打发南下？” 那婆子欢喜道：“今儿上午接到信，太太就开始张罗，手已经安排妥当，只等亲家老爷那边的消息，两家管事要结伴出京……” 徐氏点道：“我晓得了，明儿过去给你们太太贺喜……你先忙去吧，我不虚留你……”又叫婢子赏了荷包。 那婆子乐呵呵地告辞了。 沈瑞才回过：“母亲，是何表姐有身孕了？” 徐氏笑着点道：“听说出了京就开始害喜，算下来正好是月里的孩儿，这是难得的福气。幸好她身体结实，走的又是水路，总算太太平平回乡，如今算下来已经五个月了……” 对于这个外甥，徐氏始终有牵挂着。怕她念着前，不能全心全意地服侍丈夫，夫妻之间生了嫌隙。如今有了孩子，徐氏的心里总算踏实下来。 沈瑞也跟着欢喜不已，却是站在王守仁的立场。 王守仁年过而立，而未有嗣，外早有闲话。他发妻在时，还有说他是惧内，才没有纳侧延续血脉；等到发妻故去，闲话就难听起来，不乏有质疑王守仁不行的。 如今何氏有妊，不管是男是，之前的流言蜚语都不攻自。 紫禁城，乾清宫。 寿哥早已换下那身百衲衣、那双百衲鞋，换了朱色常服，眉飞色舞地讲述着这半见闻。 弘治皇帝笑着听了。 在开国历代帝王中，他子嗣最少，除了夭折的一子一外，就只剩下眼前这一根独苗。 从襁褓中开始，太子就被他安置跟前，亲自教养大。 儿子天资聪敏，做老子的也与有荣焉。不管多么疼宠这个孩儿，他都心甘愿。若是可以的话，他愿意让他无忧无虑地长大，可是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他晓得这半年来，儿子被拘束得狠了，才对读书越来越反感。 因此，对于儿子偷跑出皇宫，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寿哥滔滔不绝地讲道：“沈家可真是读书的家，那个沈全兄弟三，都走科举仕途，老大三月里才从翰林院散馆，如今就在詹士府，之前孩儿都没留意，老二是举，他自己明年也要回乡去考秀才；毛迟是状元的儿子，一提科举他就疼，生怕考的不好了，被笑话‘子不肖父’；何泰之与孩儿同庚，已经过了府试，如今跟在沈瑞身边，准备六月里的院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