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近朱者赤（三）

后，开始抄写《四书集注》一个时辰，读经史一个时辰。 午饭，饭后小憩半个时辰，下午继续分析前所做时文两篇，自己做时文一篇，随后继续看《四书集注》。 晚饭时间，多半是在正房，陪徐氏或大老爷说话。 晚饭后，就不再看书，多是默写白温习过的功课，一直到子初方安置。 整整三十，沈瑞除了初一时去给鸿大太太请了一回安之外，就闭门不出。 这份勤勉与自制力，沈家诸早就看在眼中，并不觉得稀。只是徐氏这里，即便晓得沈瑞是懂事的，也心疼他，吩咐着小厨房，各种温补。 可这番辛苦，落在旁眼中，就只有感叹了。 紫禁城，坤宁宫。 临窗的罗汉榻上，隔着方桌，坐着天下最尊贵的夫。 弘治皇帝三十余岁，因身体不好的缘故，看着有些清瘦，脸色也有些清白。 对面坐着的丰腴美，就是弘治皇帝的发妻，如今的皇后张娘娘。 “一里要读七、八个时辰的书，这孩子恁地刻苦！别说是仕宦家的公子哥，就是寒门子弟，能做到这样的也不容易！怨不得能得案首，就这个劲，要是不得第一也亏了！”张娘娘看着手中的折子，感慨道。 弘治皇帝点道：“到底是沈家，百余年来，进士、举出了多少个。换做其他家，出仕几代，子孙就吃不得这份苦了……” 张娘娘撂下折子，蹙眉道：“寿哥别说七、八个时辰，但凡每里肯安静读上一个时辰的书，我就要谢天谢地……” 弘治皇帝听了，心里也发愁，不过嘴上却道：“寿哥正是顽皮的时候，难免贪玩了些……” 张娘娘叹气道：“要是一时贪玩我还不怕什么，可听内官说寿哥如今上武事，整里在校场开弓箭……” 提起唯一的儿子，弘治皇帝心里也发愁。 不过在妻子跟前，他不想表现出来，就做不以为然状：“沈家那个小书呆子每抱着书本还不忘记练拳，还不是为的强身健体？寿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去练练，身子骨也结实些……” 张娘娘晓得丈夫有多宠长子，想要说他嘴里听一句长子不好，那是想也不用想。 她低下，笑容有些僵硬。 若是小儿子活着，她哪里会将全部心思都放在寿哥身上？ 难道是上天注定她只能有一个儿子？ 张娘娘只觉得心里酸酸涩涩，不知是该悔还是该恨…… 三月里最重要的事，就是殿试。 在殿试进行前翰林院庶吉士散馆，沈瑛没有留在翰林院，也没有去六部，而是去了詹士府。 等到殿试完毕，壬戌年的新进士新鲜出炉。 沈瑞既立志科举，当然关注今年春闱。会试时有应试者三千七百余，取中贡士三百，贡元是湖光景陵县民籍出身的监生鲁铎。 等到殿试结果出来，贡员鲁铎并不在第一甲，不过也在二甲前列上，随后考为庶吉士。 今年第一甲中，状元康海，是陕西武功籍民籍，监生；帮要孙清是北直隶武清籍卫籍，浙江余姚县，监生；探花李廷相是锦衣卫籍，山东濮州，顺天府学生。第二甲第一与三甲第一都是南直隶士，都是监生。 后世的监生泛滥，为读书所鄙，现下的监生却是金贵，常有出没鼎甲，今年更是包圆了三鼎甲。 沈瑞看了，对于国子监更是好。 等到今年院试完了，他就在仕籍上，可成为官学生。不过瞧着春山书院的学长们，多是在官学挂名，继续在春山书院读书。 自己到时候去哪里读书，沈瑞心里还没有定下来。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四月份的考试。沈瑞没有丝毫懈怠，绷着书本，一气紧绷到四月十五，府试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