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褎然举首（二）

这半把铜钱却是泛着油花。 沈瑞只做未见，接了过来，放进自己的荷包中，道：“不客气。” 要是这魁伟少年是个读书种子，沈瑞心中会对他提前卷之事愧疚几分；不过既晓得他的底细，这考试不过是混场，就不以为意。 这魁伟少年看着高高大大，子却天真烂漫，即得了沈瑞帮助，就觉得沈瑞千好百好。 即便沈瑞色淡淡的，少言寡语，这魁伟少年也自来熟地围在沈瑞身边，满脸亲近，自报家门：“沈大哥，你还没问我叫什么呢？我叫高文虎，崇北坊的，哪里请沈大哥到我们哪儿去喝羊汤……我们那街有个羊汤魏，汤可好喝了，就着芝麻烧饼，我一次能喝三碗……”、 沈瑞自打到大明朝，往来的同龄不是族兄弟，就是姻亲与同窗，都是出身良好的公子少爷。 像高文虎这样的市井少年，沈瑞还是一回接触。 这样质朴天真的子，倒是并不招厌。 沈瑞便道：“还没往那边过去，改倒是想去你提的这家羊汤店尝尝……” 高文虎眼睛一亮，道：“沈大哥家住哪里？等县试完了我去接沈大哥耍？” 沈瑞道：“我家住城北，离南城倒是有段距离……不用你来接我，改约好了我直接去南城寻你就是……” 高文虎欢喜不禁，立时道：“好，好，沈大哥一定要记得去寻我，我家就在河沿胡同进去第二家……” 厢房里其他的，原本也三三两两的在说话，可因这高文虎是个大嗓门，等沈瑞进来高文虎一开，大家就只有听着他们两个说话的份。 眼见这两，一个魁梧憨实，一个清俊儒雅，两个看起来丝毫不相搭的，本是考场相逢，却谈兄论弟起来，众少年看着不免心思各异。 不知沈瑞底细的，就觉得他气度好，待温和。 知道沈瑞底细的不免心中酸涩，只觉得沈瑞如此对一个屠家子太过作态。 不过十几岁，毛都没长全，做什么“礼贤下士”态？又觉得那屠家子不愧出身市井，眼睛倒是毒辣，一眼就盯着出身最高的考生结。 高官显宦家的子弟，即便走科举仕途，一般也不耐烦应童子试，多是取了监生资格直接应乡试；像沈瑞这样身为尚书之子，差不多就是本次县试出身最好的了。 他们不敢去得罪沈瑞，也不敢直接面对高大魁梧的高文虎，便只能在旁边冷嘲热讽道：“真是开眼了，到考场来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个儿分量，不过是几句客气话，倒是当真了……” 沈瑞听了，不由蹙眉。 这高文虎却压根不晓得这话是说给他听的，还掐着手指与沈瑞算子订约。 又有一个考生出场，牌满，依旧是敲锣打鼓放“出牌”。 临别前，高文虎拉着沈瑞道：“沈大哥，可是说好了的，就二月最后一，我在家里等沈大哥……” 沈瑞应了，高文虎才满脸舍不得放手…… 次是二月二十，已经是衙门里的上门吹吹打打贺喜。 听闻沈瑞的名字前进了一名，“首场”前十还有个被降落的，三老爷颇为意外：“看来现任县尊倒是个认真仔细的子，听说一般的州县除了‘首场’试卷，其他场的卷子多是走了个过场，有的压根就不看……这每场有升有降的，看来是一场一场的阅卷……” 随说这大兴县令行事出意表，可三老爷并不担心沈瑞。 参加县试的儒生水平参差不齐，沈瑞的时文一放出来，别说是第二，真要论起来“案首”也当得。不过是因不糊名的缘故，多半会与沈珞当年似的，为寒门子弟让位。 二月二十一，第四场考试，第三次红榜。 沈瑞由第二成为第一，第二是前两次榜单上的第一常伦，第三正是吴姓少年，第四是南城书院山长弟子王姓少年。二月二十三，第五场亦是最后一场考试，第四次红榜，榜上名与名字与上次一样，不再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