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青云路始（二）

这是后世太极拳的原形。 沈瑞见状，心中后悔莫及。这太极拳从武当太极发展到陈氏太极再发展到杨氏太极，成了后世流传最广的、被世推崇的健身拳法。 偏生因他认识的长辈练习形意拳，并不怎么看上太极拳，连带着他对太极拳也只是一知半解。否则的话，演练出来，倒是最适合三老爷这样体弱之练习。 如今后悔也晚了，沈瑞就将王守仁传授的吐纳之法，传给三老爷，还有道家“辟谷”、“服气”等小法门，也与三老爷说知。 三老爷博览全书，对于佛道两门都有涉猎，不过以往并不留心罢了。 如今为了身体康健，他开始关注起道家的养生术。 转眼到了二月十五，县试开考。 沈瑞因月初模拟考的缘故，已经习惯晚睡早起，作息时间也倒了过来，便采奕奕地去县衙考试。 他是乘马车前往，带着的东西除了提篮之外，还有一套桌椅。 县试不比府县、院试，有专门的考场，而是在县衙大堂临时设置，座椅就需考生自备。 沈瑞所带的一套桌凳，是前两个月新制的，用的是南方榆木，分量比较轻便，桌子与条凳可也套在一起，拿着比较方便。桌凳的尺寸也是按照规定，不许超过三尺。 县衙外，衙役与吏员全员出动。 县衙前边，灯火通明。 先到的考生已经在排了四列，正在由县衙安排的手核对考生。在没有照片的大明朝，想要核对考生就要按照报考时礼房注明的体貌特征来唱名分辨，什么“面黑，颔下有痣”，还有“面阔眉浅”之类。到了沈瑞这里，是“身体修长，肤白，凤眼，无须”。 这核对相貌不算什么，可“搜身”可让不好受。 为了防止考试作弊，考生不许穿带夹层的衣服，要求穿单衣、单裤、单鞋，不过穿几件不限。 核对完相貌后，就要由吏员检查提篮，再次就是检查考生身上。 衣服裤子都要解开，并不需要赤膊露体，可除了身上中衣之外，也要将外衣检查一遍。脚上鞋子也要去了，检查一下鞋底。上带了帽巾的，也要除帽去巾。 怪不得这边寅正（凌晨四点）就开始放进场，这检查起来，确实很费事。 不过因县试年年有的缘故，报考的数并不扎堆，否则县衙也坐不开这些考生。尽管如此，数也比地方考生数要多，沈瑞目测了一下，有二百多。 县试录取比例，是按照当地户籍数定的，大兴县是京县，录取数比外县要多，不过每年录取数也不过十几。 等进了县衙，由衙役领着，沈瑞自己提了桌椅进去。 县衙大堂里，已经摆了大半桌椅，他的位置有些偏后。 沈瑞将东西放好，后边的陆陆续续进来。 县衙大堂面阔五间，屋子里摆满桌椅后，其他的就摆在廊下。 沈瑞回看了一眼，不由庆幸。 如今是早春二月，京城乍暖还寒，在廊下还真是难熬。 如今天色刚刚放亮，屋子里还雾蒙蒙的，距离正是开考，还有将近一个时辰。 考生场后不能四下走动，沈瑞就闭目养。 等到考生们进场完毕，原本有些喧嚣的大堂开始肃静起来。 随着外的钟声响起，大兴县县令穿着官服，带了几个吏员上堂。 官场上有句俚语，前生不善，今生知县；前生作恶，知县附郭；恶贯满盈，附郭省城。 附郭省城都是让如此恶痛绝，更不要说是附郭京城。 这大兴县的父母官四十来岁，就带了郁之气，坐在堂上，俯视众考生，目光烁烁仿佛是盯着贼似的。 沈瑞抬看了一眼，就低了。 京城权贵云集，这县试是多好的施恩机会，大兴县令却摆出这个姿态，恁地不会做。怪不得被安排了这个差事，看来也是不长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