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夙世冤家（一）

，早早就接了差事，当成掌柜或伙计使唤，也是防着外雇的掌柜弄鬼，才多用自家打理产业。 论起年岁，沈玲比沈全还要大两岁，按理应是同沈全做过同窗。可因他读了两年书就进铺子学差事，同沈全刚好错过。 沈玲已是弱冠之年，不过在众族弟跟前，他却没有摆族兄的谱，反而十分客气。 见众起身，沈玲忙道：“快坐快坐，无需如此，是我扰了你们说话……” 四小中，沈琴年岁最长，便道：“玲二哥太客气……我们也不过是东一句、西一句闲聊呢……” 沈玲过来，是专程来寻沈琴的。 “琴哥，听说九哥病了，我想要去看看，你瞧着二房长辈那边便宜么？”沈玲带了几分拘谨说道。 沈琴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失笑道：“玲二哥怎问起我来？沧大伯、大伯娘都是极和气的，二伯与三叔待也慈，哪里有什么不便宜的？倒是玲二哥，身为晚辈，怎么还没有过去拜年？外道甚了，都是族？怕是珠九哥那里，也是念着玲二哥的。” 沈玲讪讪道：“先前并不晓得你们来京，不曾去过二房长辈家，怕是冒昧登门不便！” 哪里是他不想去呢？就是以前没有往来，如今二房与族中关系缓和，他身为族侄也当去拜见。更不要说堂弟来了，就住在二房。他十来岁就出来打理买卖，最是晓得高低，岂会那般失礼。 他是想过去，却是不能去。 沈珠尚未到京，沈玲就接了三房老太爷家信。三房老太爷不许他往二房去凑，怕他行商贾事为二房长辈不喜，牵连到沈珠上。 沈玲无法，也只能做不知沈珠上京。 如今沈家族兄弟聚会，沈玲不能再装不知道；更不要说沈珠病了，他这个堂兄总不能不闻不问，否则传回松江又是他的罪过。 三房老太爷改换门庭，读书的子孙都是宝，不读书的都是芥一般，偏心的没谱。 但是有老太爷家信，沈玲怕真的被二房长辈所厌，少不得上来寻沈琴、沈宝兄弟打听打听二房长辈们脾气秉。 虽说二房大老爷已经与沈理、沈珹等初一那天就说了准话，敲定嗣子选，可沈琴、沈宝两个并不知晓。 瞧着二老爷待沈珠温煦，二太大也颇为留心沈珠病，沈琴、沈宝两个还以为小二房看上沈珠。至于小长房那里，不用说，看重的就是沈瑞。沈瑞虽出门做客，可大太太因沈珠住着沈瑞先前客院，已经使开始收拾另一处院子。并不是前面客院，而是在二门外一处偏院，便前面跨院要宽敞许多。 至于沈琴、沈宝为何能知晓新院子是给沈瑞准备的，那是因为无需猜测，只看大太太带着沈瑞两个侍婢收拾院子，就晓得院子的新主是哪个。 如此一来，在沈琴、沈宝看来，二房择定的嗣子就是小长房沈瑞、小二房沈珠、小三房沈珏，除了沈珠这里微微有些意外的，其他两也觉得是意料之中。 为此，沈琴与沈玲客气完，心里就开始后悔。 大家腊月二十八抵京，年前年后也待了好几，沈珠可是提也不曾提过沈玲这位堂兄。说不定为了怕碍二房长辈的眼有心与堂兄疏远，自己这一多嘴，说不得坏了沈珠先前算计。 沈全向来热心，见沈玲只因身份庶出又行商贾事，族兄弟跟前没底气，心下不忍，道：“我也正打算去沧大伯家探望珠哥，玲二哥要是不放心珠哥，就随我一道过去！” 沈玲闻言，面带感激道：“那可是好，就劳烦全哥了……” 沈全想到沈瑞在沈珹处住了两，道：“瑞哥甚时候回沧大叔家？要是不着急，也跟我家去住两？” “我初六要随着老师出去，明就该回去了。”沈瑞道。 他随着沈珏出来，只带了一套换洗衣服，要是随着王守仁出门，少不得要回去换衣裳。沈全点点：“那样的话，我与玲二哥明就随你一道过去，也省的提前往那边递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