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顺水行舟（五）

：“你们又不是官场中，如今又在私下闲话，何必称呼这个？咱家别号栖岩，小哥们不见外，可以此呼之。” 沈瑞是后世来，对于男中之类的都能接受，对于宦官也没有什么歧视的。五百年后虽没有皇帝皇后，可去医院给自己来上一刀就此变了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说到底跟寒门子弟读书以科举进身出地一般，这个时候宦官职业也是贫寒无依着一种晋身途径。 不过眼前在这少年，形又似有不同。他说话带了南音，行事说话带着很好教养，不知为何进了宫廷为宦官。 何泰之则是年纪尚幼，只晓得内官是宫中，天子近臣，势大可畏。可刘忠年纪这么小，说话又和气，他心中畏惧便去了几分。 至于沈珏，宫廷宦官之类的事，与他来说太过遥远，知之甚少，顾忌便也最少。 这刘忠本出身广东望族仕宦之家，因幼时变故，方没宫廷为宫侍。 这次来苏州府，是他宫廷后第一次出门，对于外世界充满好与怀念。可是他身份在此，旁见了他不是奉承结，就是畏惧躲避的，像沈瑞等能将他当寻常看待说话的，还真是没有。 刘忠心中既是新，也觉得欢喜，与众话起读书做学问来。 听说何泰之九岁就过县试，刘忠道：“青出于蓝。” 又因沈瑞、沈珏两都是状元沈理族兄弟，刘忠道：“沈家子弟才济济，闻达士林之不远矣！” 沈珏实按捺不住好心：“栖岩说话文绉绉，看来读了不少书，是不是因学问方年纪这么小就得了做了六品？” 此事亦是刘忠得意事，便道：“不敢说学问如何，咱家不过喜读儒书，当初又被分到乙字库，里面是书籍名画，清点之间倒是别旁占了些便宜，数年下来，得了晋身之资。” 几谈的正投机，便听到舱门有喊道：“瑞哥、珏哥，你们出来好一会儿，快回舱室来，莫要贪玩吹了夜风！” 是沈全在舱门喊，沈瑞看了一眼刘忠，有些犹豫。 刘忠笑道：“咱家出来许久，也该回去。” 听他这般说，众便走向舱门。 方才刘忠站在沈瑞等身后，沈全并没有看到，如今见多出一少年，倒是一愣。 刘忠对沈瑞、沈珏道：“明晚你们还出来么？” 沈瑞见他隐含期待，点道：“自是出来的，也是这个时辰，栖岩要是不嫌我们兄弟无趣，不妨也下来一会。” 刘忠眼睛弯了弯：“那就明晚再会。”说罢，冲众点点，上楼去了。 沈全拍了下沈瑞道：“行啊，瑞哥，一会儿功夫了新朋友。这栖岩是孟家的？”说到这里，想起不对来：“怎么往上走，是不是走错地方？” 舱门，不是说话地界，沈瑞便含糊着，一行上了二层。 沈全在楼梯顿了顿，往三层瞅了瞅，面上多了郑重，直接跟到沈瑞、沈珏舱室…… 三层舱室，最大的一间。 看着刘忠露出欢喜模样，旁边一三十出的中年宦官笑道：“就这么欢喜？” 刘忠点道：“旅途无聊，多认识几个说话总是好的。”说到这里，又道：“张少监，方才那形意拳您也瞧了，觉得怎么样？要不明晚您也随小的下去耍耍？” 那中年宦官道：“瞧着倒是颇有章法，要是大练了，应也有制敌之力。明晚你打听打听，可有什么渊源忌讳，若是不碍的，咱家也练着玩玩……”刘忠点道：“嗯，小的明就跟沈瑞好好问问。瞧着他能同时教沈珏与何家小子，应不是不能外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