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鸟飞鱼跃（二）

那边沈珏拉着沈瑞混在沈全马车上，这边沈琴则是一开始便同沈宝一辆马车。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只是平素叽叽呱呱不停的少年，难得得沉默下来，这都出城一两个多时辰，还没有半点动静。 沈宝看了他好几眼，他都恍然未觉。沈宝推了他一把：“琴二哥，怎了？” 沈琴摇，笑容却勉强：“没事，昨晚睡晚了，犯困了。” 族兄弟两个同庚同窗，打小相伴长大，沈宝哪里能瞧不住沈琴思不属，皱眉道：“昨琴二哥收拾行李时不还是欢欢喜喜么？今儿怎就不高兴了？” 沈琴耷拉脑袋，沉默了半响，方抬正色道：“宝哥，你说，随大伯娘进京几位族兄弟中，将来真要留下三在京中么？” 沈宝见他如此，脸上也添了郑重：“琴二哥想要做嗣子？还是溧二叔说了什么？” “我爹说……我是外房子弟，离二房血脉远，读书又没天分，即便择嗣多半不到我……可又说不准，宗房、三房多、牵扯太多，四房子嗣单薄，九房琳二哥笨拙，说不得的二房反而乐意五、七、八这几房是非少的家择嗣……”沈琴冷着脸，继续说道：“我爹说要是选上我，也是我的福气……我倒是不知，有亲爹亲娘，却要予做便宜儿子，这算甚福气？” 沈宝苦笑道：“溧二叔不过说了几句实话，琴二哥这就恼了？七房、八房是什么境况，二房是什么境况，恁是叫谁说都会觉得能去做嗣子是好事。就是我爹我娘，这两旁击侧敲也是这个意思。我娘那里，没见有什么舍不得我的，仿佛我占了大便宜似的，差点就要留下我让六哥代我进京，被老太爷骂了一顿，才安生了。” 沈琴咋舌道：“这嗣子一过，生老病死可就不本生何了。伯娘平素将六哥当成眼珠子，这回倒是舍得？” 沈宝嗤笑道：“怎舍不得？只念叨六哥是个有福气的不当在家里苦熬，又抱怨爹儿子生的多，以后六哥成亲少聘银。” 沈琴撇撇嘴：“你家六哥今年才七岁，伯娘这急得也太早了……” 沈宝抱怨两句心中舒展多了，不好再多言父母之过，便将话题转了过来，问道：“琴二哥，你到底想不想做嗣子？” 沈琴讪讪：“要说不想是假的……可也只是想想，且不说远近亲疏，就是按资质挑也挑不到我上……我心里不安生，是担心你被挑上。到时我们可就两处，我要是以后能中举还好，还能往京里走一遭，要不说不得这辈子都见不上面……” 沈宝松了气，道：“且放心，不到你，也不到我，我们不过是陪客。能得此机会出门见世面就该感恩知足，要是生出其他妄想来只会自找不痛快。” 沈琴眼睛里生出几分好，道：“是不是老太爷说了什么？老太爷可瞧出，大伯娘到底属意谁做嗣子？” 沈宝买起关子，笑眯眯地道：“琴二哥猜猜看？” 沈琴瞥了他一眼：“大伯娘挑中的不外乎珏哥与全三哥两个，听说二房三小房要分着过嗣，那两外两房选呢？” 沈宝摇道：“你也说二房许是要分过继，那大伯娘怎好当了那两家的主？如此劳师动众携我们回京，不还是要让二房几位长辈亲自看看我们兄弟。” 沈琴还是糊涂着，追问道：“那老太爷怎就说不到你们？” 沈宝没有再卖关子：“之前老太爷不晓得四房源大伯已经说了填房之事，没想到瑞哥身上。昨儿听说了，便对我说沧大伯娘当年能南下送嫁，如今又亲承认曾‘养大’源大伯娘，可见不是寻常渊源，若是源大伯这里没有续娶之事，二房要四房唯一嫡子过继说不过去；源大伯续娶在即，以后不缺嫡子，又有个记名嫡子已经得了功名，能支撑门户，那瑞哥过继之事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老太爷又说二房润三叔身子不好，向来依附长兄长嫂，许是不会单独择嗣，二房最有可能选两子，一兼祧小长房、小三房，一承继二房。有大伯娘的缘故，瑞哥许会记到小长房，小二房夭了的珞大哥少年才子，二伯、二伯母肯定也会挑读书资质好的嗣子，多半是珏哥或珠九哥。” 沈琴听了，心里有怪怪的，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一气。 沈宝道：“老太爷没有将话说死，我心里本也半信半疑。可早上景你眼见，简随从连珏哥都不例外，怎就瑞哥独一份，将身边服侍的都带了？瑞哥……正应了老太爷的话，当不会再回松江了……” 松江府，沈举宅，大门。 张老舅爷拄着拐杖，面红耳赤，对着拦在前面的门房吼道：“睁开狗眼瞧着，太爷是谁？太爷是你们安亲兄弟，是你们老爷亲舅舅，竟拦太爷的道？太爷往来沈家大半辈子，今怎就进不得了？” 后边张家几位表舅、表少爷，亦是怒气冲冲，簇拥着张老舅爷要往里闯。 门房脑门子上汗都出来，他自是认识眼前是哪个，可老爷特意代，不许张家进门，他能怎么办？自己方才都说了老爷不在，安也不在，这老爷子还硬生生往里冲。 瞧着势不对，门房立时缩回身子，“吱呀”一声将大门关上，嘴里忙不迭叫小厮拿门闩闩好大门。 一小厮咋舌道：“张家怎换了这般嘴脸？往常都是低三下四、带了结，这回倒是有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