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人心不足（一）

次，沈瑞用了早饭，便吩咐冬喜道：“上午去看看大婶子，就说我今儿下了学去给她请安。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若是大婶子问这边的形，也无需瞒着，省的遮遮掩掩的，反倒让婶子忧心。” 虽说在回到四房前，沈瑞曾见过郭氏，可如今安顿下来，总要再去请个安。 同所谓的祖母、父亲相比，郭氏这三年对他无微不至，就是对待亲生子，也就如此了。虽说这其中有孙氏余荫，郭氏也有内疚分，可沈瑞还是领这份。 不说别的，只说着马车之事，沈瑞并不觉得是个事，可在郭氏看来，估计就该心疼他了。 冬喜应了，沈瑞便从偏院出来。 柳成已经在门候着，主仆两往大门走，沈瑞便问道：“旁听了两，听的如何，能跟上学堂里进度么？” 柳成虽名为书童，可沈瑞是希望他做个“旁听生”，等到成丁后考个秀才功名支撑门户，柳芽往后也算有了依靠。 柳成微涨红了脸，喃喃道：“正想与二哥说哩……小的很是听不大懂……” 沈瑞听了，有些怪，沈琰讲的已经浅显易懂，怎么还听不明白？ 沈瑞停下脚步，皱眉道：“这两年你没有自学？” “小本以为再没有机会读书。”柳成点点，面带羞愧道：“是小不争气，不仅没有自学，连早先启蒙的也忘得光，只字还记得真，见了大半能识得。” 这哪里能怪柳成不争气，明明是沈瑞自己疏忽。因对柳成第一印象不错，看出他是个学习的子，沈瑞就以为他这几年即便从村塾退学私下里也会坚持学习，却忘了眼下是大明朝，不是五百年后。农户家的儿子，家里因父亲重伤卧床失了顶梁柱，柳成即便年岁小，也要开始持家务，哪里还有心与时间自学。 “是我疏忽，待我想个法子，让你去‘春耕’班旁听。”沈瑞想了想，道。 柳成忙道：“那怎服侍二哥？小的不碍的，先这样听着，听多了就好了。” 沈瑞摇，学习需循序渐进，基础最是重要，尤其是童子试，考的就是基本功。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就需要盯着服侍？都在一个院子，你若不放心，课歇、午歇时过来。”沈瑞说道。 说话间，主仆两个到了门。 沈全已经坐在马车里，在大门外等着，沈瑞不好意思道：“又让三哥等我，明儿我早些出来。” 沈全笑着举起手中的书卷，道：“我出来早了，不过是车里看书；你要出来早了，就要在风里熬着。要是我娘晓得，挨教训的还是哥哥我。只当心疼哥哥，还是如今这样就好，莫要折腾。” 沈瑞上了马车，没一会儿马车就到了族学。 学堂里学子来的不多，沈全因压力大，倒是没了早年跳脱，学习非常刻苦，半刻功夫也不耽搁，进了学堂就翻出书卷来读书。 董双不在，沈珏也还没到，沈瑞有心想要问问“春耕”班那边的形，也找不到说话，便出了学堂，踱步进了盈园。 早晨空气清新，园子里木虽多凋零，可也有松木藤萝等还带了绿意。远处朝霞漫天，一红冉冉升起，使得冬清冷世界一下添了鲜活。 沈瑞仰着，闭上眼睛，吐出胸中浊气，觉得耳边有风声吹过。 怪不得古园林景致常有“流风阁”、“听雨轩”之类以声景的名字，这样静静聆听自然声响，也是一种感悟与享受。 几丈外，董双停下脚步，握着书卷，站在那里，有些呆住。同窗两，还是一回见沈瑞露出这样惬意自在的表。 沈瑞这几年形意拳与罗汉拳都没落下，还练习着从王守仁那里学来的一套道家吐纳功夫，耳聪目明，早已听到有过来。 只是对方知趣驻足，他正聆听冬松风声，便不急着睁开眼。 等睁开眼，见是董双，沈瑞扫了一眼他手中书本，道：“怪不得方才在学堂不见董小弟，原来在这里用功。” 董双腼腆一笑，从袖里掏出一只半个掌大的绢包，双手递过来道：“昨用了沈兄午饭，这是小弟回礼，还请沈兄勿要嫌弃粗鄙。” 不过是自己不用的便当，哪里就需要回礼？沈瑞想要说不用，不过见董双掌大的小脸满是坚决，便接了过来，道：“那我可是占便宜了。” 当着送礼的，拆开礼物开也不礼貌，沈瑞便也学董双的样子，将绢包抄进袖子里。 上辈子看书，时常看到往袖子里取东西、放东西这样的说法，这也不知哪朝哪代开始的习俗，在袖子里缝袋，装东西。 许是因古时衣裳长袍大袖的缘故，身上要是缝袋，装了东西鼓鼓囊囊的显得不利索，装在肥大的袖子里却是不显。 大明衣冠虽不似唐朝那样广袖，可也不像宋朝那样窄袖，属于中间，这袖袋也就依旧传承了下来。 董双见沈瑞没打开，面上忍不住有些失望。 沈瑞见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便问道：“那里装的甚？摸起来有点硬。” 董双面上果然带了欢喜，眉眼弯弯道：“是薄荷松子糖。读书乏的时候含上一粒，最是醒。” 沈瑞并不嗜甜，可还是笑道：“冬读书最易困乏，又不敢多吃茶，得了这个倒是正好，谢谢董小弟。” 董双忙道：“无需谢，等沈兄用完，再寻我要……”说到这里，又觉不妥，道：“这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