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景星凤凰（二）

沈举本惦记着随着蒋三公子去的沈瑾，听了沈瑞这一句话，立时勃然大怒。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什么叫尽数捐献，难道那是他说的算？“父母在不敢有其身，不敢私其财”才符合立法教义。沈瑞连自身都做不得主，哪里能处置名下财产？ 至于沈瑞说的“不能长成”那一句，他权当小孩子胡诌，倒是没有在意。 他不在意，却是有在意。 族长太爷面色越发沉，其他族则是看看沈瑞，再看看沈举，思量沈瑞话中之意，到底真是孝心所致，还是另有所指。自古以来，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沈举实又不是能拎得清的，沈瑞是否能长成谁也说不好。不过瞧着沈瑞可怜兮兮的小脸，大多数都觉得自己想多了，一个九岁大的孩子，哪里会想的那么长远，或许只是思念亡母，才有了这一句。 只有沈理与五房太爷，知晓四房详，瞧着沈瑞此举，便觉得大有意。沈理还罢，这些子与沈瑞打道，晓得他有早慧之处。五房太爷眼中，沈瑞还是无知稚子，肯定是有教导才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话不能琢磨，要是琢磨倒有“子怨父”之意，也是不孝。他以为是沈理教的，望向沈理的目光就带了几分谴责。 沈理颇为欣慰地对沈瑞道：“到底是婶娘之子，孝心可嘉、孝心可悯！婶娘这些年积弱扶贫，做得善事数以百计，何尝在钱财上吝啬过。你能秉承婶娘遗风，立志行善，婶娘地下有知，定会欣慰。”说到这里，又转向族长道：“太爷就成全了瑞哥儿这份孝心吧！不过就这么一提，瑞哥儿已经九岁，也经了磋磨，哪里就养不成？” 族长太爷沉吟不语，沈理便又对沈举道：“婶娘私财已经分一半与源大叔长子，剩下这一半完全归属于瑞哥儿，由瑞哥儿做主，源大叔莫非有异议？” 沈举色僵硬，皱眉道：“小小年纪，轻言生死，此乃大不孝，岂可纵容？ 沈理淡淡道：“瑞哥儿立志心善，这是孝母；至于捐产业之事，说的是身后事。若是瑞哥儿平安长大，那不过是一句空话；若是瑞哥儿长不大，那份产业本就不属于沈家，理应归还孙家。孙氏既已经无，那这些产业尽数捐了出去，怕是也正和婶娘心意。婶娘即便在地下，也会为瑞哥儿此举欣慰。” 沈瑞方才提了那一句，也不过“以防万一”给张老安体个醒，省的老太太真行了恶事。没想到事跑题了，大家从他“立志行善”变成了孙氏嫁妆的真正归属。 沈理说的合合理，沈举要是再吱声，倒显示有心染指亡妻嫁妆。 沈举无语，只能皱眉望向族长太爷，希望族长太爷驳了沈理，不想族长太爷点点，道：“瑞哥儿孝心可嘉，就添上这一句。” 一锤定音，堂上自无二话。 等到沈理亲自执笔，在几份析产书上添完这一句，刚要聊下完毕，就听旁边有轻声道：“劳烦六族兄再添上一笔，小子永记母亲慈恩，愿承母亲之志，与为善；母亲所馈产业出息，亦会亦积德行善。有生之年，行善所出，定是受之倍数。” 是沈瑾回来了，在门将前后听得清清楚楚，便上来说了这一句。 同沈瑞所言，沈瑾的话就有些空。沈理瞥了他一眼，倒是无心计较，提笔在后补了这两句。有孙氏馈赠在前，又有这一句话落在纸上，后不管沈瑾如何出地，但凡有半点对沈瑞不好，那“立志行善”的话也成了笑话，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该分的分了，该写的写了，大家到了散场的时候。 各房早已等的不耐烦，恨不得起身就走，沈理对沈举道：“生母丧，瑞哥儿本应结庐守孝三年，沈瑾亦当从此例。然瑞哥儿体弱，沈瑾还要孝敬老安与源大叔，结庐之事便算了。正巧知府大有一世，擅岐黄养生，客居西林禅院。庄恭出面，托此调理瑞哥儿身体，约好了今就将送过去。瑞哥儿之前受寒做了病根，许是要调理些子。” 两次三番地被手四房家务，沈举面如寒霜，对沈理的忍耐也到。这事要是沈理做主，他定要直接驳了；可既是知府太太拿的主意，又有知府大的在，沈举是不通世，可不是傻了，怎么会拒绝。 他只能忍怒点道：“那劳烦微费心……知府大与恭那里，是否需要答谢……” 沈理淡笑道：“虽说庄恭如此费心，不过是顾念婶娘分，可礼多不怪，源大叔是丧家，即便不方便登门致谢，使预备一份谢礼，倒也不唐突。” 五房太爷有些不放心，问道：“微言了可见了，到底妥当不妥当？庄恭虽是好意，可万一碰上徒有虚名之，岂不是耽搁了瑞哥身体儿？” 沈理道：“叔祖尽管放心，此不是无名之辈，在京城亦是颇有名气，侄儿还乡前也曾见过，确实有几分本领。只是为孤拐，轻易不与问诊，若非与蒋学士有旧，连知府大的面也未必卖，瑞哥儿幸甚！”说到最后，不由唏嘘。 众族看完热闹，谁也不会去计较沈瑞到底是结庐还是禅院修养，起身与族长太爷打了招呼，同沈举辞别，相继离去。族长太爷对沈理低声嘱咐了几句，也带了两个儿子离去。各房送亲眷，也随着大家回去。 张老安尤自愤愤，觉得知府太太方才对沈瑾不够热络，又觉得她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