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休养生息（五）

沈瑞再睁开眼时，已经天色大亮。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柳芽并不在屋子里，地上的铺盖已经收了。听到他起身的动静，王妈妈端了粥碗上来，柳芽顶着黑眼圈跟在后。 王妈妈服侍着沈瑞梳洗了，方端了粥碗上前。 依旧是清澈见底的粥，连佐餐的小菜都没有，沈瑞却并无二话，端起来一一地用尽。王妈妈色复杂，代柳芽好生服侍，便带了粥碗出了屋子。 郝婆子再次过来，却没有来上房，而是进了厢房。 柳芽站在窗前见了，悄悄地告诉给沈瑞。 沈瑞想了想，低声道：“这两门外是不是老有盯着这院里？” 柳芽想了想，道：“不晓得，不过总有丫在外扫洒。” 沈瑞不由一阵后怕，幸好昨晚自己耐心等到三更，万物俱静时才出去。 因柳芽胆小，怕她行事出纰漏，沈瑞便拉着柳芽“演习”一把，从到语气地纠正一番。原本有些怯懦木讷的小婢，脸上不知不觉多了几分灵活。主仆两个昨晚睡得晚，演习得差不多，就一躺一座，再见周公。 直到中午，王妈妈又端了粥碗进来，主仆两才醒来。 沈瑞在床上，将事又想了一遍。只要自己受苛待的事被揭，不管老安与沈举如何说辞，可怀疑的种子已经落在旁心中。 孙氏生前多有善举，在族亲中好者不少，只有有能为他出面，他的境况就会有所改变。 可那还不够，到底是四房家事，就算族亲有不平者，也不过是不痛不痒说几句话。自己只要在沈家，终究还是要落在老安与“二娘”手中。 不管从嫡庶尊卑来说，还是从以后沈家家产分配来说，自己都是那个即将扶正的“二娘”的眼中钉。而在世眼中，会庇护怜自己的老安，又是真正厌恶自己之。 本主被处置前，大戏又有“二娘”与沈瑾参演，谁晓得他们与老安是不是蛇鼠一窝。看来不仅要揭自己被苛待之事，还要想法子从这个家里避出去。 现下老安与“二娘”婆媳齐心，矛盾都在自己身上。若是况有了其他变化，这婆媳两个还能如此齐心么？ 王妈妈服侍沈瑞用了粥，见柳芽双眼皮打架，训斥了两句，并没有苛责，又当她初次夜胆小不敢睡，便在沈瑞面前代她说了好话，叫她下去歇着。 沈瑞已经睡饱了，怕王妈妈回厢房，便缠着她说话。 东一句，西一句，时而一句想问的，陆陆续续的也得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例如孙氏虽娘家没什么，可却非寒门小户出身，当初嫁沈家时是十里红妆。在这个家里，即便老安辈分最高，可也不曾轻慢孙氏。因为孙氏不仅与族中眷亲近，就是松江府的几位官家太太，与孙氏也时有往来，不菲。 松江“布被天下”，家家都有织机，大户都有织厂，可孙氏名下的两家织厂依旧是数得上号的。除了织厂，孙氏的陪嫁铺子还有粮店与杂货铺等。沈家虽是望族，嫁进来的娘子也不乏官宦家的小姐，可嫁妆比孙氏丰厚还真没有几个。 偏生孙氏并无娇骄之气，怜贫惜弱，多行善举，乡邻族中受其恩惠中并非一。 孙氏生前待老安至孝，燕窝鱼翅地供奉不说，银钱孝敬从来不少。连带着老安娘家的兄弟侄甥，都多得孙氏帮扶，无需为生计忧心。等到孙氏卧病，更是将织厂铺面都托付给老安的娘家打理，使得老舅爷家的子越发红火起来。 沈瑞听着听着，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王妈妈今的话忒多了些。 可观其这几的言行，并不是多话的。 在本主的记忆中，对柳芽并没印象，毕竟只是一个刚买进来几个月的粗使丫鬟，轻易不到到主面前的机会。对于王妈妈，本主却是认识的。 王妈妈是张老安陪房的儿，年幼时跟着父母陪嫁到沈家，听说年轻的时候也在老安身边侍候过，后来指给沈家家生子，却是个命薄的，成亲不久就丧夫丧子，又回到府里当差。等到父母兄嫂也丧了，就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在后院看园子。 府里的嫌弃她八字硬，避之如蛇蝎。只是她是老安的陪嫁，孙氏待下又宽厚，倒是也没欺负到她上。 本主年幼时，曾被小厮哄着去花园，就在四房的赏花宴前夕，过去将摆好的十几盆盛花期芙蓉都摘了。 王妈妈当时曾吓的目瞪呆，可是在老安与孙氏面前，只有跪下认罪，并没有说出本主。还是那小厮嘴快，说出本主摘花之事。 因这个缘故，王妈妈并没有受到处罚。而本主在老安的庇护下，也没有受到任何责打。只有那个小厮，因孙氏提及“无规矩不成方圆”，挨了二十板子，养了几个月伤，丢了本主贴身小厮的差事。 孙氏私下教子的时候，还曾与本主提及王妈妈，只说她看似木讷，却不是糊涂。 不知为何，沈瑞此时也有这个感觉，似乎王妈妈在有意告诉自己什么，又提点自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