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中秋

申小菱待要再追问孙闯的事，丹儿进来说柳怀舟来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丹儿也是你的？”她这才后知后觉地问，“那郭大夫呢？”

薛石隐听见了柳怀舟的脚步声，赶紧凑到申小菱的耳边低语道：“不光丹儿和郭大夫，你也是我的。”

申小菱心一紧，躲开了他的气息。

郭大夫也是他的？那自己的脚...抬眼再看薛石隐时，眼神已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薛石隐发现了，但来不及再问，柳怀舟来了。

“老师！”柳怀舟三步并作两步地扑了过来，跪在床边，“您受苦了！”

说着又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确定没有受伤，脸似乎还圆了一些。他才喘了气。

“怀舟，你起来吧。”她拍了拍床沿，“坐。”

坐床沿？薛石隐抄着手，暗暗挑了一下眉。柳怀舟岂是这么随便的？

那灰扑扑的青年端了一把凳子靠在床边，坐了下来。

“我听薛大说，你一直在工坊里。进度如何？”申小菱朝薛石隐摊开手，示意他将石榴递过来，“来，吃点石榴。薛大拿来的石榴可甜了。”

薛石隐假装没听见也没看见，趴在窗沿看风景。

“不用不用。学生来是想告诉老师，给明王做的几套，估摸着再有两，漆就了。端午剩的船都改了，中秋前一共上了九百套灯船，卖了六百七十四套。”

申小菱点点，只剩了三成的库存，差强意。

“剩下的灯船，学生刚让清点收库。所以赶来迟了。”

“今晚岂不是能在西湖看见一片灯船？”申小菱忽然有了一些兴致。要是能去看看就好了，又看自己的脚，有些打蔫。

柳怀舟根本没有想这些，见她靠在床上，绪低落，便气愤不已：“老师，您可感觉好些了？那个绣衣指挥使如此霸道，竟光天化之下掳！”

“连你都知道是谁掳了我，就不用太担心。他们想直接抓，我们可敢说个不字？就当我被抓去问讯去了。”

柳怀舟却有些难过，说：“老师不可这样自贬，当官更要光明正大，当街掳走，这是蛮夷才做得出的事！我们真是无苍蝇一般撞。幸而遇到薛大，说您不会有事，让我们遵着您的信中嘱托行事，又让我悄悄将丹儿送来这边守着，说比送罗兰来有用。”

在门听丹儿说老师被敲晕了送来。罗兰要在，又只能哭哭啼啼了。薛大真是有先见之明！柳怀舟崇敬地望向薛石隐。

申小菱也瞥了一眼窗边的身影，似乎忽然站得挺拔了些。

“老师想何时回家？”

薛石隐转了过来，说道：“还要再将养几。”说着，他给申小菱使了个眼色。

已听了前因后果的申小菱岂会不懂，她被鹤喙楼带走，总得耽误几，明面上才过得去。想那萧伯鸾明知如此，顺道踩一脚鹤喙楼，说今要送她回家团聚，简直就是个笑话。

“就听薛大的。”申小菱点了点，说道，“怀舟，我不留你了，今中秋，你快回去和你父亲好好过节。工坊那边，你盯着我很放心。”

柳怀舟在衣袖里掏出来了一串珠子，“对了，老师，工坊门有一排黄目树，学生闲着的时候，做了几个您上次说要的哨子。你看，这样吹——”他取下一颗，放在嘴中，吹出长长的一声哨响。

申小菱觉得有趣，也取了一颗珠子，吹了起来。

细细的哨声刺得薛石隐的耳朵有些不舒爽，他走了过来，一手没收了那串无患哨，说道：“行了，你快去吧，天都黑了，切莫让起了疑心。也别耽误你师父用晚膳。”

见丹儿进来摆饭。柳怀舟神色一正，赶紧行个礼走了。

申小菱早就饥肠辘辘了，一闻到饭香撑起身子看了又看。之前在萧伯鸾处，吃可真是泔水一般的饭菜。

她现在只想吃，可灵隐寺内不能食荤。她泄了气，把玩着手里的无患子。

待丹儿将她抱了过去坐在桌边，她定睛一看，竟有一盆红焖羊，正散着热气，向她招手，又一碟香葱炒蛋，又一尾烧鲤鱼，旁边还有一盘应景的月饼，切了小块，着银签子。旁边还有一壶用温碗托着的酒。

她的眼睛在和鱼之间来回摇摆，咽了咽水，压低了嗓音，说道：“在寺里怎能吃荤喝酒！丹儿快收起来！”

丹儿正要回话，薛石隐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申小菱回过用眼神询问：你们也太大胆了吧。

薛石隐看她又馋又忍的模样，哈哈笑了起来，眼神如西湖倒影的月光：“鹤喙楼怎么可能直接送你去灵隐寺？”

申小菱一拍脑门，还真是这个理！也懒得问自己在哪儿，总之暂时不会丢命，填饱肚子再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