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哀荣

约都是归还了的，但证明身份来历的文书，也就是也被称为身契的东西却有可能还被主家收留。

裁云于是心想着，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帮了便帮了，不曾想晴川竟然突然没了。

如此一来，也不知道她和晴川易时候的凭证会不会落在官府手里。

别不知道那死的是哪个，裁云一听就知道了。

所以她才会害怕。

怕被官府传唤，怕成了这院子里第二个晴川。

别可不知道裁云的这一份担心。

反正裁云平时格就比较古怪，别看她那样子，也不愿意理会她。这一晚倒是平平无奇过去了。

也许是因为心里藏着事，裁云开始频频出错，不过一两天的工夫，就已经打了林茜檀两三个价值贵重的瓷器，磕坏了一只官窑龙眼笔山。

林茜檀心道，如此也好，倒是省了她找理由将她弄出去。

裁云自己也知道不像话，她本来就没有什么缘，出了事又有几个会替她说话。也许是为了争取宽大处理，免得步晴川后尘，裁云不得不说出自己魂不守舍的理由。

“是晴川……是晴川让我帮她偷身契！”裁云虽然古怪，但却也不肯像是晴川那样监守自盗。她虽然收下了晴川给她的钱财，但林茜檀的那些贵重首饰她是一样也没有拿走。

林茜檀相信她说的。

她的妆奁里确实什么也没有少。

不过裁云也知道自己这是避免不了被惩罚，所以当林茜檀将她贬谪出去外院，她虽然心中有怨，但是不再敢多说什么。虽说以后月钱少些，可好歹楚家比林家好，就是去了外院也不至于就被欺负。

不过林茜檀也因为这样，知道了晴川的事。

就连和晴川一向有旧怨的锦荷也觉得奇怪。婢们的身契上记录的最多就是将她们卖来的牙行信息，晴川要那东西又有什么用呢。

若说是寻找自己亲生的父母，那成功率太低了一些！

牙行的手里的好些童男童还都是跟拐子买来。牙行的自己都不一定清楚他们手底下养的那些孩子是个什么来路……

若不是这么一件事，林茜檀都想不起来自己的东西里面还有那么一叠用不上的纸张。

钟嬷嬷亲自去把收档了旧年文契的小盒子找了出来。里面的确留下了晴川当年被卖来东山侯府的收据。上明明白白写了是哪个牙行的哪个牙婆经手，甚至还写了晴川大概的来历。这样的文契没有法律效力，但却可以作为备份。史上不止一次出过那些恢复自由身的才反咬主子一的故事。旧主持有此物，有个什么官司，也是凭证。

晴川想要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了。

由于时光久远，这些东西就算是妥善收在了盒子里，也已经变得旧旧，个别的字体甚至模糊得已经有些看不清楚。林茜檀将某张纸单独抽出，搁在边上，与绿玉吩咐道:“去打听打听晴川现在怎么样，官府打算送她去哪个义庄安葬？”像是晴川这样无父无母的婢，又死于非命，等到官府把案子了结下来，往往会将她“公葬”。

而义庄，恰恰是收容这样遗体的地方。

绿玉应声去了。

绿玉去了一趟，回来告诉林茜檀，晴川的遗体已经被领走了。

林茜檀不解:“怎么说！”

绿玉摇了摇:“外的都说，是她和陆家的那位公子有所牵扯，陆公子这才不肯叫她囫囵着给送义庄去。”

再多的，绿玉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事出在画舫上，不管起因是什么，死了，画舫的东家，也就是那老鸨自然脱不开一身骚。

按照惯例和律法，老鸨就算后台够硬，在这件事上怎么也要吃上几个板子。更何况那老鸨并没有什么后台。

这案子并不难断。

绿玉说，那老鸨已经狱，其财产充公，名下画舫的，也从良的从良，另谋生路的另谋生路。

晴川的遗体的确是被陆靖远领走，只不过事实和外的想象的全不一样。晴川自己大概也想不到，她费心思寻找的家曾经离自己是那么地近。

可说再多也没用。就连郎中当时看了她还温热的遗体都忍不住唏嘘，私下和医馆学徒说道:“这姑娘运气也太背了些，一磕一个准，割到顶大血脉关窍处，真是一击必死啊！”

又道:“不过，她这一行的，到死还有个郎不离不弃，愿意将她带回去，多半要给个名分，她也值了。”

外面的基本上都是像郎中一个样，是这么说的。

*

“混账，那些岂敢如此污蔑妹妹清名！”

两天后，陆家里，勉强甩脱了京府官司的陆靖远正在他自己书房中勃然大怒，听见外那些闲言碎语，当场愤怒地拍飞了一桌子的杯杯碗碗。

陆府的下不敢多说，生怕遭遇连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