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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走在前方的塞米尔突然冒出这一句话，被竖耳聆听的泰尔斯捕捉到了
瑞轻笑一声：“为了什么？”
塞米尔的话夹杂在脚步声中，但地狱感官让泰尔斯听得清清楚楚：
“为了你同意我的这点私心。”
“私心？不。”
瑞仿佛毫不在意：“你以为这只是你的私心。”
瑞的下一句话带着些微的感慨：
“但放在古代，这才是骑士的传承之一，是每位骑士最大、最重要的考验。”
塞米尔没有说话。
“包括你在内，我们之中的很多
都伤痕累累，为往
的
影笼罩，被昔年的幽魂诅咒，浑浑噩噩，不能自拔。”
“复仇、冤屈、怒火、痛苦、歉疚、不甘、折磨，等等这些——这是我们为何聚集的原因，也是塔外传承者百年来的共同点。”
瑞的声音低了下去，让泰尔斯费尽力气才能听清：
“但无论过去多么可怕，无论它投下的影和遗留的诅咒如何难以承受，我们也必须直面它，接受它，跨越它，才能最终认清自己。”
克雷的声音自另一边传来，带着些微的
绪：
“自第一位克拉苏以来，几乎每一个合格的塔外传承者都要经历这一旅途，或早或晚，或长或短，才能明白我们存在的意义。”
“真正成为一个合格的剑士，驾驭最难驯也最可怕的力量。”
北地的中年剑手淡淡道：“无可避免。”
“正如帝国时代的古代骑士，必须通过直指本心的考验，才能最终超越技艺、力量和意志的限制，在骑士之道上更进一步。”
克雷轻笑道：“这就是终结之塔那些学究们所谓的‘剑之心’——当然，鉴于我们是塔外传承，你想叫它什么都可以。”
塞米尔轻嗤一声，绪不明。
瑞沉稳的声音再度传来：“别小看了这一点，至少上一代的克拉苏是这么跟我说的……”
“他始终认为，相比起剑式、战术、典籍、武器、财宝、荣誉、名声、戒条，相比起为类挥剑的往昔光辉，乃至影响
远的超凡之力和终结之力。”
瑞的声音带着似有若无的坚定：
“这才是灭亡千年的骑士圣殿，所留给我们的最大遗产。”
骑士圣殿。
听见这个名词，泰尔斯若有所思。
塞米尔的呼吸慢慢沉稳下来。
“经历了它，才会最终明白：过去不能成为我们活着的理由。”
“我们站在一起，正是要超越无可弥补的昔，”瑞的语气慢慢变得凌厉和决绝：
“撕开虚伪的当下，打
旧世的诅咒，开创新的未来。”
一直沉默的塞米尔忍不住开
。
“这可能吗？”
塞米尔犹豫道：“初代克拉苏的那个目标，实在是太……”
黑暗里传出克雷的笑声。
“可能吗？”
“南方来的兄弟，在北地有句话，我想不妨送给你，”克雷的语气里透露出一
泰尔斯无比熟悉的、他曾经无数次从无数那里感受到的独有骄傲：
“北地从来不问‘能不能’……”
“我们只问‘做不做’。”
队伍继续行进，塞米尔沉默了一阵。
“正是。”
“作为你的引导者，塞米尔，让你走过今天的旅途，也是我的义务。”瑞淡淡地道。
玛丽娜注意到，她身前那个看上去无比听话的小子，突然狠狠一颤！
泰尔斯的内心微微动摇。
引导者？
等等。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
，看向前方瑞的背影。
引导者。
这个词……是巧合么。
“塞米尔，记住。”
“你既然选择了新生，很多时候，就不得不同过去告别，”只听瑞轻笑道：
“无论那多么诱，多么不舍。”
泰尔斯的心又是一跳。
同过去告别？
他好像……又在哪里听见过这似曾相识的一句话。
是在哪里？
“记住，你选择的是死不回的执着，”瑞冷冷道：
“不是感至的忏悔。”
“误解，诬陷，污名，冤屈，不过是这条路上最温和的风雨。”
塞米尔没有说话，但他的呼吸越来越平稳、坚定。
“相比起
缩在城堡和温室里遮风避雨、自惜羽翼、故步自封的终结之塔，”瑞微微叹息：
“塔外传承者们贯彻始终，从不因路途苍茫而犹豫踟蹰，亦不为逃避过去而瞻前顾后。”
泰尔斯呆呆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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