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不归兵部管

贞观十九年的正月，唐军在辽东的堡垒、军寨政策，基本达成了既定目标。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大的扶余种残党，陆续从山林乡野中出来投降，哪怕明知道会成为苦力工，但总比成为山中野要好。

步文明易，回归自然难。

“涢水南北皆有露天石炭，若能修路至涢水宽阔处，运出来就便当。”

牛秀进驻平壤城之后，总管府幕僚中，自然也有“技巧”之辈。哪怕牛进达内心瞧不起，可这些泰半跟张德有系，他便不能无视。

两次升官，都仰赖张氏叔侄，牛进达心中是有数的。

“四郎还懂这个？”牛进达笑着问张礼寿。

“平壤城现在晒煤饼的铺子，就是我那浑家的兄弟，原先在扬州做，可行市激烈，哪弄得上他那点产量。”

调来朝鲜道没多久的张礼寿说吧，又道，“总管，兄弟们营帐如今也用了煤炉，但也得有个营生，不若让挖煤修路，然后把这些个物事卖去登莱。走海路的话，一天能有个来回。”

听到张礼寿的话，牛进达要说不心动怎可能？他瞧不起这些摆弄机巧的，可开元通宝挣得多，也眼热啊。

给皇帝卖命，指望的是将来。眼门前的当，明知道能落袋富，却又施展不出手段，这才让着急。

“这哪来的门路？”

“总管，总管跟邹国公是兄弟，兄弟们又和小张公颇有义气。就说之前来劳军的黑齿部少族长，那也是自己。这海里岸上的，还怕没门路吗？”

“黑齿秀是个机灵。”

“那是，不激灵早死了。”

说着，张礼寿又道，“如今文登县、蓬莱县也都用煤的多。木炭虽好，可是贵啊。石炭差了些，可是便宜啊。东牟那里捕鲸的汉子多，可山东的煤都指着给莱州齐州不是？就算明知道掖县南边有煤，可也得有去挖啊。这年，工多费钱。”

提到了工，牛进达顿时眼睛一亮，山东有钱不愿意挖煤，可朝鲜不是啊。眼下平壤城虽说是多男少，可到底也要养家糊，爷们儿还得出去折腾不是？

“四郎的意思，老夫不是不懂。”

牛进达有些犹疑道，“可是，眼下朝鲜大政，一是修路，二是平。高句丽余孽虽说大的尽数消灭，可还是有残党。老夫要是让去挖煤，这修路的劳力从何而来？坏了陛下大事，老夫丢官事小啊。”

“总管，这事，又不要咱们去。咱们让黑齿部的少族长去，不就没事儿了？到时候他是抓扶余也好，靺鞨也罢，乃至跟自己过不去，这跟我们有甚么系？到时候上问起来，总管照实说就是了。”

好歹当年也是给张德做过保镖的，长安城梁丰县男四大保镖之一，没吃过猪也见过猪跑啊。

眼珠子转了一圈，摩挲了一下胡须，牛进达已然是心动了。张礼寿说的不差，横竖都是黑齿部的背黑锅，赚了钱，他这么个朝鲜道行军总管，总不能说就看看吧。

好，他牛秀可以高风亮节，黑齿秀当真能视而不见？

还要不要混社会了？

朝廷是很在意边军伸手经济的，军队有了财源，那还能乖乖听话？这不是闹么。

所以牛进达是很小心的，他只能说自己小赚一笔，顶天就是带着幕府中的小伙伴们一起发点小财。

真要是像中原勋贵那样，动不动就是几万张织机几万牲，那他坟上的，应该也是“一岁一枯荣”的节奏。

“这涢水的石炭，能做多大？”

“露田的也做不了多大，再说了，咱们还要运到登莱去。少不得还得先做成了煤球煤饼，否则就石炭块，那也就是赚个辛苦钱。”

“说实话，老夫心动了。咱们这些厮杀汉，还能杀几年？东南西北，该杀的都杀的差不多了，听说如今楚地平獠，连府兵都用不上。早晚要有马放南山，可厮杀汉就算回家，能做个甚？真去种地，也就是糊。”

如今的田地行，牛进达好歹也是“大地主”，哪里不知道种粮食就根本不挣钱，想要活得体面，桑麻田、棉花田甚至甘蔗田，才是道理。

可这道理，又不是给大兵的，给大兵三百亩永业田，他真敢随便糊弄？朝廷有硬指标，税赋是不会说你糊弄就少了。该是粮税就是粮税，该是豆赋就是豆赋，你种棉花也得啊。

大户可以掏钱买粮食去抵税，因为大户底子厚，有钱任。大兵就几百亩地攥着，哪敢放肆？一季亏本就是欠几年的债，搞不好这辈子就搭进去，成了别家的长工。

没有别的出路，或者说没有新的进项，现在不先攒点，卸甲归田的厮杀汉，早晚都要产。

权贵不玩土地兼并，大户光靠“利差”，就能把小户绑死在种粮食上。即便真的出现农业技术升级，这技术二字，不管大小难易，都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