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缺口

浣洗坊在碛西州治所东北处，地方不大，但棚屋连片，多是持浣洗业务的家。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哪怕是碛西驻军的衬衣、罩袍、裙裾、长衫……都是由此地浣洗大使分配。浣洗大使往往都是六曹出，一正二副或者四副，看作战和训练况而定。

因为西军较为特殊，所以很多西军子弟都打算把厮杀汉当作营生来做。返回乡籍那几百亩地的产出，还真没有在图伦碛周围打秋风来钱快。

浣洗坊多的是浣洗，种种原因，在这地方，开了不少酒肆茶铺。甚至西军只要不出征，“卡瓦哈”都有可能出售，只是不多，而且贵。

但不管如何，胡地巨富多来这里花销。汉售卖的中国特产，除了拿回去显摆之外，最终还是要在外面爽快。

浣洗有突厥也有突骑施，甚至还有波斯姬和天竺姬，前几年因为侯氏谋夺某个金矿，连带着还从河中地区带回来不少来历不明的“白”。

这一支“白”，是弗林国从北地蛮族捕获来的，准备售卖到唐朝，只是半路被波斯截了，而波斯又被侯氏截胡，最终流岭东。

“白”不管男，都是金发碧眼，极为受胡欢迎，胡商但凡好色的，都极为愿意掏钱。以至于浣洗坊的气，久高不下。

“安将军，小打探的事，不知道如何了？”

一座典型的飞檐凉亭中，也不管案桌上摆满多少美酒佳肴，却也吸引不了一脸谄媚的胡商。

虽说中国体制健全，但对服饰还是很有规矩的，而胡商却不同，只要买来丝绸，立刻就做了衣衫披上。饶是程处弼喝令，他们也不抗拒，只是问本地贵族，买个“儿子”的位置，于是就堂而皇之地穿上。

“眼下又不是西疆缺，哪里不缺？之前修渠，随后打井，还有修路，手都是不够的。就算来了一些‘海角’，远水能救近火吗？你要知道，这些‘海角’，都是从中国南海之南运送而来。且不说路上死伤，就算运来，至敦煌就要被查验，过上一手，还剩多少？”

安菩难得话多，打了个饱嗝之后，斜靠在躺椅上，支起一条腿，持酒杯的手搁在膝盖上，然后看着桌上的肥，双眼没有焦点地盯着：“可萨部已经归顺阿史那氏，若是突厥打到大马士革，倒是能有劳力。”

那胡商一听，眼珠子一转，小心翼翼地拿起金柄银壶，一边给安菩倒酒，一边谄媚笑道：“安将军，小听说高达国内，如今骠国有要开茶马道。这东天竺甚多，不若行个，从天竺那里赎买？”

“此事是老夫能说的吗？且不说还有程公主持大局，便是奔赴天竺，勃律山风险有多大，不用老夫同你说吧。”

“小如今担着石料厂，实在是苦心经营，可是手不济，小生意黄了事小，耽误程碛西的军务才是大事。小只是想，若能寻得手，今年这路，就算是成了，城内道全部铺上石板，当是不成问题……”

“‘海角’是不用想了，至于东天竺那点当，你也死了心。”

安菩摆摆手，然后将酒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骠国西南新建港，正是用光景，怎会匀给你？慢说是图伦碛，就是广州，也没见收了几船，都是运往扬州。”

言罢，安菩瞄了一眼胡商：“不过呢，老夫这里倒是有个消息，是安北都护府过来的，怀远郡王举荐，如今主抓教化事宜。”

“噢？！”

胡商大喜，顿时点哈腰道，“安将军能指点小，小感激不尽！”

“沙欣沙主事，如今调来图伦碛，诸胡各部教化事宜，就是他主持。别兴许没有门路，沙主事祖籍遥远，族四散，倒是有不少不为知的消息。”

听到安菩的话，胡商顿时欢喜，可眼中也一闪而过恐惧。实在是此不但见过唐朝皇帝，还给怀远郡王做过副手，更是和福威镖局总镖王祖贤有过命。

胡中堪称“励志楷模”，因为沙欣最早是个隶……

“多谢安将军，安将军公侯万代——”

原本就地广稀的图伦碛，因为要大量修建“井渠”、军道、戍堡，力压榨已经到了极限。碛西重建伊始，就将旧有大贵族尽数迁往长安，剩下的中，不是没有对故主怀念的，但繁重的劳役，很快就将这种绪打散。

倘若是纯粹的压榨，叛肯定迅速出现，但唐军给钱给粮，胡地百姓不敢说全家不饿，但是混个半饱还是没问题的，就是体力劳动将大量的额外热消磨殆尽。

李淳风之前从勃律山送来的一批隶，其中有不少因为无法适应西疆的特殊气候环境，直接嗝。一度导致隶价格上涨一倍还有得多。

而侯氏拿下金矿之前，将当地部族分了两拨，一拨用作工，另外一拨同样是要给程处弼面子，贱卖到了碛西州，但因为数量有限，也只能说是杯水车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