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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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这个小镇。”

带着工具来到了伊予铜山的工商集镇，穿着打扮十分鲜明的一条制图狗站在“铜山镇”的新道路，工地上的扬尘，让制图狗默默地忍耐着，原本无穷无尽的酸水，在经年累月的劳动之后，总结成了一句简单的话。

“我讨厌这个小镇。”

因为这里充满了想要忘却的回忆。

漂洋过海的制图狗，大约是这样想的……

嗒嗒。

木屐清脆的声响，最后戛然而止在制图狗的身后。身形娇小的子将一只竹制的提篮放下，竹篮上盖着印染青花的巾布，这是一块一尺的巾子，在苏州并不值钱，然而在伊予铜山，它能够换来一只狗加一筐鱼。

子默不作声，只是从提篮中先拿出了另外一块更大的布巾，摊开后铺置在工地的石砖上。这些石砖都是专门切割整齐然后运送到这里来的材料，沿着新规划的道路，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堆放规定的数量。

在这里，并不怕有来偷盗这种建筑材料，因为除了唐，没会用这种材料。盗贼并不是笨蛋，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虽然是春天，但是扶桑的天气并没个准，子穿的并不多，能够看到她露出了相当多的脖颈，甚至还能看到突出的脊骨。衣袖中那双难得白的小手，将提篮中的物件一样一样端了出来。

有一条明显烤制过的鱼，没有刺，而且鱼是红色的。有一碗明显烧过的豆腐，上面有末，还有葱花。有一只腿，腿冒着热气，它就这样突出在外，但看得出来，是沉浸了一半在汤羹中的。

“良可以用膳了。”

纤细的双手握着青花布巾，微微垂首，向后挪了一步，静候着道旁正在看图纸的男子。

“你吃过了？”

“是，已经吃饱了。”

子低的更下，色更加的恭顺。

“陪我再吃一点吧。”

有些惶恐的子微微抬，有些犹豫地看着浑身泥灰的唐朝男子，她小心翼翼地开说道：“真的吃过了……吃饱了。”

“我这次来扶桑，很快就会回武汉，铜山镇这条路工程并不大。”说罢，男眉微皱，“留给你的钱，还有吗？”

“是，还有很多的。”

“在武汉我是有家室的。”

“是，我知道的。”

“陪我吃饭吧。”

“真的吃饱了。”

“……”

一时间竟是有些尴尬，好一会儿，男喝了一汤，然后把腿递给了子，“你还在给孩子喂吧，不要省钱，也不要舍不得吃喝。”

“铜山对我们很照顾……”

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腿接了过去，她很是小心地咬了一小，闭嘴细细地咀嚼，就像是等待发落罪过一般的谨慎。

唏哩呼噜吃饭的声音响起，像是松了气，带着笑容又开咬了腿，随后只是低微笑，却是没有说话的。

“你住在眷村的哪里？”

“靠近铜山镇樱树，是甲字的房舍。”立刻回答，然后又加了一句，“铜山对我们很照顾！”

语气意外的坚定，让男不由得放下碗筷抬打量了一下，接着又是唏哩呼噜地猛吃猛喝。终于吃饱，这才拍了拍肚子，看着一声不响递来手帕给他擦嘴然后默默收拾碗筷的，开道：“眷村的多吗？”

“有一些……”这样回答着，然后细细的手掌将提篮握住，看得出来，她握的很紧，接着像是鼓起勇气一般，有些急促并且紧张地低着，“良要去……要去看看吗？不、不远的。”

“……”

又一次沉默了下来，忍住了想要哭的冲动，然后拎着提篮，鞠躬行礼之后说道：“我先回去了，良保重。”

“晚上我去眷村找你！”

等到走出去有些距离，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喊住了的脚步。

“是！”

她采飞扬地转过身，用力地行礼，然后少见地提高了音量，“我会在家中等候着的！”

声音很大，以至于周围不少同样打扮的子纷纷投之以羡慕的眼，这样的眼，让年轻的子步伐也欢快起来。

和扶桑大多数地方不同，伊予铜山的夜里，是灯火通明的。依靠铜山行成的市镇铜山镇，更是一个不夜的市镇，哪怕是海对岸的地方豪门，也有时常前来这里消费易的。只因从唐朝来的技术员，都住在这里，而一起前来的，还有苏杭、淮扬、武汉的商船。

尽管唐自己将这里命名为“镇”，可实际上这个镇的规模，并不比扬子县来得小。

倘若把伊予铜山都算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