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马尔萨斯

“当真？！”

汉阳码，准备启航的沙船载着新任州都督的仪仗，准备顺流东下，再由南往北走海路。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临行之前，放弃走陆路的李道兴听到了“儿子”的耳语。

李景仁告诉他，在苏州有一批船会和他的船一起南下，好有个照应。并且这批船都满载了货物，其中两艘船是他的。

对海贸没什么概念的李道兴并不知道到底能赚多少，但李景仁说了，两条船装的都是苏丝，以及新瓷和贞观琉璃。

所谓贞观琉璃，就是玻璃，这两年的折腾，从杂色异形逐渐追求透明平整，且要够大够高够阔气！

一尊贞观琉璃净水瓶，其作用只是用来喝水。但排队在西市候着的胡商，能够在长安用三百贯的价格吃下，从河套商路走金山以北，抵达高昌以西，就能换来一堆金沙。这金沙的份量，就是贞观琉璃净水瓶能装多少是多少。

李道兴别的不知道，这个他是在长安亲眼所见，所以，当李景仁说他有两条船，船上有这些珍异宝时，整个由内而外的通透舒服。仿佛是这夏至时的窖藏冰瓜，个中滋味，着实沁。

“大，景仁何曾欺瞒过大？这两条船，乃是景仁全部的家业……此次南下，抵达州后，货物发卖之所得，我已嘱托友。到时，自会在州海门镇付，大只管领了去便是。”

“楚子……楚子有心了。”

感动不已的李道兴，竟是一豪从胸腹之间升起。到中年万事休，本来他遭遇了最恐怖的中年危机，甚至以为自己会悲惨地死去。而现在，他不仅有了一个儿子，儿子还很不错，这让李道兴暗暗琢磨，哪怕州是刀山火海，咬咬牙也要挺上几年，给唯一的儿子攒点物业！

如今他的全部家当，在长安也不过是买个三进宅院，没甚了得。当初为郡王时，府邸也是皇家所有，不归他的。

而现在，他相信只要有船，而船又在州港停靠，总能有个营生！

“父亲大保重！一路……顺风！”

“我儿亦要保重……”

别了李道兴，李景仁连忙让去和张德知会了一声。

作为州都督，督府中的幕僚安排大部分是由都督自己来安排。这种边陲之地，朝廷一向是靠威望来镇压。而南北的作战方式不同，也使得北地边陲的军事压力要更高，而南方因为山野林地众多，加上沼泽湖泊遍布，大规模的军队调动很少。

最胶着的战斗，哪怕双方的总兵力都万，可实际上都是打散成了一块又一块。往往就是几百对上几百，甚至几十对上几十，一个山一个山一个山寨一条山道的争夺。

这种时候，需要的是优秀下级军官，以及经验丰富的老兵。而李道兴这些东西都没有，但对于张德来说，这些却是信手拈来。

州都督府要安排多少，张德没有客气，直接给李景仁拟了名单，然后李景仁也毫不犹豫地给了李道兴。

李道兴更是毫不犹豫地点了，他对自己此次南行的定位很准，一个字：捞！

只要能给自己和儿子留下点基业，做个形印章又有何妨？

没有出大的叛，他这张都督府的位子，起码能做个三年，甚至五年也未可知。

任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退下来就能得个皇帝嘉奖。纵然远离了中原，纵然看不见长安洛阳，但仔细琢磨了一下，李道兴觉得此行也不算亏。

汉阳城中官邸，张德已经收到了消息，李嘉欣有了张德提供的报，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三县两州之地的中大型水盗团伙一网打尽。

剩下的小猫两三只，被李嘉欣的突然发吓到了，一时间竟然偃旗息鼓，整个汉水下游一带，陡然海晏河清，州县中原本随处可见的青皮，也蛰伏躲藏了起来，生怕被当作水盗，直接被剁了脑袋，给李嘉欣李镇将算军功。

“社会闲散员多？有活力社会团体靠山硬？嘁，老子祭出‘严打’，流氓团伙还能翻了天去。”

随手将消息扔到一旁，此时李嘉欣应该已经被调任京城，而程知节很快就会运作一番，让他进西征大军序列。

将来不管怎样，李嘉欣哪怕升到十二卫做将军，他张德张之，也是恩主。

“来。”

“郎君有何吩咐？”

“李楚子是不是说过江夏那边有一批壶蛮？”

“是有一批，不过都是生，乃是壶山的一批獠。听说祖上乃是五溪蛮。”

“未曾听说江夏有大动戈，怎地有了这批生？”

“非是有征讨，而是壶山几个獠大寨互相攻伐，本来是要死上好些。不过官府命先动刀兵者自行投罪，壶蛮有恐惧，生怕朝廷征讨，于是先起刀兵的，反而过来自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