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先下手为强

褚龙骧正在守孝，依照古礼，他应该在坟前结庐守孝，当今时代，已经不需要如此拘泥，但是闭门不出，不会客、不娱乐、不做事，只在后宅家中守孝却还是要遵守的。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尤其是对他这种大物来说，孝道必须得没有瑕疵，否则随时都能变成对手攻讦他的武器。因为这一桩，李鱼也不好带着这些往后宅里去见他，直接就出了褚府。

车行辘辘，坐在最后一辆车上，俏若并蒂莲花的静静两位姑娘悄悄耳语起来。

一个十六七，一个十七八，俱都是未过双十年华的姑娘，哪里耐得住寂寞冷清，一会儿话匣子就打开了。更何况这对小姐妹是天生的乐天派，她们也有喜怒哀乐，也有六欲七，但是负面的东西总能以最快的时间调整过来。

活在当下，快乐地活着，这是她们这些本就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自然而然地形成的一种能力。若非如此，不等成年，她们早就因为一重重的抑郁而香消玉殒了，悲春伤秋，那是不愁吃穿闲得蛋疼且又自诩才的大家闺秀的专利。

“姐，你……喜欢那个贾道义吧？”

“啐！家叫苏有道！名字都说错！”

“嗯嗯，反正是指他，你喜欢那个姓苏的？”

“咋？不行啊？”

“行~，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呗。”

“你……”

眉梢一挑，忽又转作黯然，幽幽一叹：“说起来，是我痴心枉想了。似你我这等，怎么配得上好家，将来咱们又能走向何方？”

往车栏上倚了倚，痴痴想了一阵。她的问话触动了静静的心事，一时间一对孩儿家都没了声音。

若换作两年前，两对未来也没有那么多的担忧，可是随着年龄渐长，她们不能不考虑自己的终身了，而在这个时代，孩儿家的终身，也就是她们的未来，她们岂能不有所担忧。

她们待过两个勾栏园，从勾栏园的前辈们的经历来看，大多数子，最终的归宿就是嫁给了朝夕相处的园中男子，渐渐从台前转至幕后，生儿育，含辛菇苦地生活下去。

像园子里卖冷淘面条的庞婆婆，谁能想得到，五十年前，她是长安城里最有名的绳技高手，一手绳技出化，但是江山代有才出，随着年龄增长，技艺表演者的艺术生命尤其短暂，她辉煌了八年，然后退居幕后，在班主的安排下调教新，再后来，就彻底离开了这个圈子，开始卖起了面条，直到如今……

这种生活，也许对庞婆婆来说，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虽然偶尔和晚辈说起她年轻时的风光，她的眼睛里还是会放出闪闪的光来。但在正当青春年少的和静静看来，却有着无比的恐慌。

另一种比较幸运的一些孩子，因为姿色出众，得以跳出勾栏园，成为大商贾或者权贵之的妾室小星。只要安份守己，大多倒也一生无忧，但那种机遇，都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两个姑娘都在幻想着自己的未来，可她们的未来都似笼在一团迷雾之中，永远也看不清。思来想去，怎也跳不出前已经走过的路。

静静不禁轻轻叹了气，道：“那苏先生有文采，又懂得制伞，有一技傍身，养家不成问题，嘛，却也不难看，阿姐打他主意，也是理所当然。可惜，家显然不喜欢阿姐呢。”

静静悄悄瞟了一眼被她说的黯然伤的，道：“阿姐没想过李鱼么？我看这小郎君年少多金，还通着许多权贵，是个更有本事的男，何尝不是一个良配？”

欲待否认，迟疑了一下，对自己的妹妹，还是说了实话，微微脸红地道：“也……也不是未曾想过。不过，他那么年轻，未来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诱惑，心无定，若真跟了他，天晓得他会不会怜两载，便把我弃如敝履？苏先生年长的多，应该……应该更懂得疼吧。”

静静叹了气，道：“可是，苏先生现在就不喜欢你呢，连两载都谈不上。你真不考虑李鱼郎君么？”

歪着想想，也为自己的失策而暗暗懊恼。不过，像她这等身份，哪有可能不虑及现实，只管追求漫天真的的道理？结果反而因此错失了一段机缘，如今再想回，终究还有一分少的矜持，如何拉得下脸子。

便摇了摇：“好马不吃回，我不做此想了。”

静静松了气，轻拍胸道：“好担心阿姐尚存此心。你是我的亲姐姐，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断然不能与你相争。既然你不想动他主意，那我就放心了。”

一呆，诧异地看着静静：“你……是想？”

静静眯了眯眼睛，扮出一副狡诈模样：“长安城里，不乏多金少年，权贵子弟。但是我有机缘结识亲近的，能有几？如今家正是含苞的花儿，最是青春年少时刻，容易撩他动，错过这个机缘，恐怕卖冷淘面条的庞婆婆，就是我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