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原来他不是好人

李鱼向吉祥住的半间仓房一指，怒火燃烧的双眼盯着吉祥的眼睛，吉祥娇小玲珑的身躯此刻就像猛虎俯视下的一只小白兔，仿佛只要他一扑，就会被他连皮带骨一吞下。

李鱼怒声道：“看看你住在什么地方？你里里外外地忙碌持，可是就连吃的睡的都与他们不一样！家，嗯？狗的家！你要是蠢到这样不可救药，你就活该被欺负！”

吉祥被李鱼给骂傻了，她定定地看着李鱼，眸中渐渐有泪光闪动，盈盈欲流，于是那星光便也在她眼中流动起来。吉祥的声音变得低微起来，甚而有些沙哑：“谢谢你，李大哥，我明白！其实我什么都明白。只是……”

李鱼依旧怒气不消，怒道：“只是什么？你以为，你如此推心置腹，如此把她视做亲娘，她就会把你当成她的亲生儿？你把辛苦赚来的钱全都给她，就能买回你想要的亲？愚蠢！”

吉祥被李鱼骂得脸色苍白，她慢慢抿起了嘴唇，眼又渐渐空起来。也许是从小遭受的苦难，让她养成了这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当她遇到难解的问题时，她就会把自己的意识紧紧地缩起来。此刻她的模样，又与之前被继母打骂时的表现一样了。

李鱼瞧她如此模样，心中一软，实在不忍再骂，只好松开她的手腕，恨铁不成钢地道：“我不是让你变成一个自私的，可你好歹也得为你自己打算打算吧，吉祥姑娘，回到你的柴房安歇时，请你好好想一想！”

李鱼说罢，愤愤地转身离去。吉祥望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李鱼一把抓住房门，用力关上时醒起母亲正宿在里间，急忙又带了一下，只将门用力地推拢，这时他听到隔壁二姑娘妙龄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姐？你回来啦？”

吉祥开朗活泼的声音道：“嗯！回来啦！”

妙龄不高兴的声音道：“我那套新衣裳，你什么时候才能做好啊？家好不容易求潘大娘帮忙，把我带去武家做针娘。今天，就今天，我在廊下碰到了武家二少爷呢，二少爷可是看了我好几眼，可你瞧我这身衣裳，我要是穿得漂亮些，哼哼……”

吉祥的声音道：“我的小妹子天生丽质，就算不穿漂亮衣服也能迷得住武家少爷。”

妙龄凶地道：“你少拍我马啦，我就问你，什么时候能把新衣裳给我做好？”

吉祥道：“姐都做了一大半了，今晚连夜给你赶出来就是。”

随后，又听她放轻了声音，半是求恳地道：“那……能不能把油灯给我用一晚，要不……我看不见。”

妙龄不耐烦地道：“拿去拿去，我困了，要睡了。明天早上，我可要看到我的新衣服喔。”

李鱼站在门后，听到二这番对话，不禁冷笑一声，原来好吃懒做的妙家二姑娘缠着自己母亲去武家做针娘，是为了攀上高枝儿，力争给武家少爷当个贴身丫什么的。

若是侍候的好了，讨了武家少爷欢心，没准还能做个“小星”，升级为妾，做个如夫，如此这般，真比吉祥沦落风尘还要卑贱，至少吉祥没把自己的灵魂也一起卖了。

第二天上三竿，李鱼才起来。昨晚因为吉祥姑娘的事儿，气得他辗转反侧，许久不曾睡着，再加上之前的子也习惯了晚起，所以这一觉竟睡到此时方醒。

李鱼睁开眼睛，忽地想到自己已经做了养蜂，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压得竹床吱呀一声惨叫。李鱼定了定，才醒起管师傅说过，养蜂不用太早出门，这才松了气。

李鱼不想刚刚从师学艺就给一种散漫的印象，赶紧洗漱一番，将母亲一早给他热在锅里的饭菜拌在一起囫囵吞了，便穿好外袍出了房门。

李鱼刚刚出了院门，就见郭怒郭大爷晃着膀子向他走过来。李鱼一怔，急忙止步拱手，道：“郭师父，你怎么来了？”

郭怒大大咧咧地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我那表妹非非的事儿？今儿带你去瞧瞧她，你先相一相，要是满意，早点把喜子定了。老管那里你不必急着去，回我知会他一声就是了。”

李鱼一听他又提起“想非非”的事来，不禁大如斗，苦起脸道：“郭师傅，我真的不想率成家，这件事咱们能不能不要再谈了。”

郭怒瞪起眼道：“话！什么叫不想率成家，你是嫌弃非非嫁过么？你个只余一年寿的死囚，家徒四壁的穷汉，还想娶个黄花闺不成？何等物流！快点，跟我去相相！”

李鱼翻了个白眼儿，无奈地道：“郭师父，你那表妹，有吉祥姑娘漂亮么？”

吉祥姑娘搬来此地虽不久，却时常抛露面在外做工，而且相貌俊俏，是利州城的一朵鲜花，饶是不大与来往的郭屠居然也是见过的。郭怒斟酌了一下，很负责任地道：“若论俊俏，自然是比不过吉祥姑娘的，不过我那表妹胸大肥，却是个极好生养的。”

李鱼果断地道：“既然如此，一切休提。弟子这就去‘招蜂引蝶’了，改再陪郭师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