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节 三选一

夜幕沉，黎明尚远。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单飞听到有说话，默然半晌，这才转身望去。黑暗中的憧憧影分开了一条道路，曹缓步走了出来。

他仍是披着那件略有旧的红袍，内衬金丝软甲，往昔的威严意气尽数化作了疲惫伤感。并不躲避单飞咄咄的目光，曹径直走到了单飞的面前。

荀彧、赵达意有阻拦，曹却是摆手止住道：“无妨事，孤虽算计了单飞，可孤知道，他不会对孤出手的。”

众一怔，倒不知道曹为何会这般肯定。

单飞默然。

曹凝望单飞道：“因为在你的眼里，我等不过是身不由己的可怜虫罢了。”默然片刻，曹又道：“你适才问错了，要杀孙尚香一事，虽是赵达下手，却不是荀彧一力主张。主张杀了孙尚香的，是孤！”

话音落，曹身旁的护卫倏然上前，许褚更是闪到曹的身侧，只怕单飞对曹不利。

单飞未动。

曹亦没有任何退缩之意，看着单飞道：“其实孤不说，以你的聪明，亦是想的出来。为政之，只要不是昏聩透顶，手下所为，或多或少都是代表着为政之的心意。”目光眺远，曹喃喃道：“韩非曾言，‘为君者犹盂也，民犹水也，盂方水方，盂圆水圆。’此言不欺。”

单飞明白曹在说什么，曹的意思就是——治理天下的君王和器物仿佛，而百姓就和水一样，你君王是方的，治理的百姓看起来自然也是方的，你君王是圆的，黎民看起来也就是圆的。

这些话如果简单的归纳为四个字，那就是上行下效！

赵达将一切事揽到自己的身上，荀彧在听到单飞质问时顾左右言其他，可不用他们再说什么，单飞如何会不明白——荀彧跟随曹十数年，一直为曹所器重，赵达更像是曹的影子一样，你的影子到了哪里、心腹做着什么，你能说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这件事或许是赵达、荀彧的主张，但一定是曹的决定！

曹何等见识，自然清楚单飞亦明白这点，这才有了这番感慨。单飞对这些心思一想就通，他思索的是曹感慨的目的。

对修而言，什么亲、、欲望或野心，统统可以变成修手中可利用的筹码。修代表着权术的顶峰，权术者莫不有意无意的如修般利用世的感弱点，那曹呢？

“请天子前来。”曹突然道。

单飞微怔，就见外围暗影处又分开一条道路，刘协在一帮护卫的“保护”下走了出来。

夜沉，刘协的一张脸却和白垩般。不知是夜风太凉还是旁的缘故，刘协身躯有些颤栗，故作镇定道：“如此夜，不知司空为何突然将朕从宫中‘请’来。这里又是什么所在？”

他环顾四周很有些不安。等看到单飞时，眼前微亮，补充了一句，“原来单卿也在这里。实不相瞒，自从单卿在宫中失踪，朕着实有些担心呢。”

单飞若是根本没有听到过刘协、伏皇后和周不疑在宫的密谈，倒真不明白曹要做什么，可事到如今，他隐约已猜到什么。

“陛下最近钟鸣鼎食，倒是少理世间之事。陛下不知道这里是城南的坟场所在吗？”曹幽幽道。

看着远处飘曳的鬼火，刘协打了个寒颤道：“司空倒是好雅兴，这般夜居然和单卿在此相叙，不知两位卿商议的事，朕可听得吗？”

曹淡淡道：“陛下客气了。”

刘协琢磨不透曹的用意，笑容很是勉强。

曹缓望四周，半晌终道：“十数年前，先是董卓作，又有吕布、王允独权，再到李傕、郭汜发难，这几无论哪个掌控天下，视陛下均如玩物禁脔，非打既骂，陛下有时甚至没有一餐饱饭。”

刘协下意识的咽了下唾沫。这是他的习惯，每当有提及起、或者他自己想起那段凄惨的时光，他都会有这种下意识的反应。

这是个事实。在十数年前，他这个皇帝，其实和阶下囚一般无二。

“可陛下那时终究还能活下去，甚至一改历代汉室君王的腐朽昏庸，开始关心起百姓的困难。兴平元年，三辅大旱，一斛谷价值数十万，长安吃的事时有发生，陛下开仓放粮，惩治贪赃枉法之辈，着实有着明君的气象。”

刘协猜不透曹是褒奖还是讽刺，尴尬道：“司空过奖了。”

曹色如常，继续道：“建安初年，陛下终从长安逃离，车驾洛阳。当初正值饥荒，尚书郎以下的官员，都要出城挖野菜充饥，百官宫多有饿死，士兵做贼杀戮官员，纲常败坏……可说是黑白颠倒、惨不可言。天下势力无数，袁家四世三公，坐拥数州，对陛下的苦难坐视不理，后来雄霸江东的孙策，更是忙于江东之业，对陛下的安危视而不见。”

刘协羞愧中握紧了拳。他不敢反驳，亦无从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