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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地点点
。“陛下的辛苦，臣全看得眼里，只是自恨能力、眼光都有限，不能为陛下分忧。将来若是先帝怪罪，臣自当先受罚，不使陛下独任。”
“令君过谦了。若非令君建策迁都长安，我岂能坚持到今天，又怎么会有与吴王一较高下的机会。”
荀彧垂着眼皮，沉默不应。天子来访，自然是有事征询，但天子的意思也很明显，让他退却是不可能的，他选择了进，哪怕前面是万丈
渊。他理解天子的心
，大汉四百年的基业总不能轻易送
，只要有一丝机会，天子都不会放弃。
尽管在他看来，那一线机会只是看起来有而已。
见荀彧不说话，天子很失望，却还是不死心，又向前挪了挪，膝盖与荀彧的膝盖相抵，他轻轻地拽了拽荀彧的袖子，恳求道：“请令君助我一臂之力。”
荀彧抬起眼皮，看着恳切，还有些怯怯的天子，想起了当初天子在他面前受教，专心听讲的景，不由得心中一软，一声轻叹。“陛下，最近形势如何？”
天子松了一
气，如释重负。荀彧终究还是心疼他的，没有弃他于不顾。有荀彧帮助谋划，他就有信心多了。刘晔谋略出众，但独木难支，且在眼界上终究欠荀彧一筹，让他参谋军事，临机应变没问题，涉及到大局，总觉得有一些力不从心。这可能和他的经历有关，也是
格使然，比起荀彧，刘晔的子未免着急了些。
天子没有带任何资料，但他却将这几个月来的事一件一件的说得清清楚楚，即使有些事并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他也能推理得合合理，时有
见。荀彧听了，既欣慰又难受。论天资，论勤奋，天子堪称明主，若不是遇到孙策这样的对手，中兴未必不可能。他运气太差了，遇到了孙策这样才，再努力也没什么意义，只会让他更绝望。
听天子说完，荀彧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陛下，你向后退一退。”
天子不明所以，却还是向后挪了挪。
荀彧又道：“你打我一拳，尽全力。”
天子吃一惊，连忙说道：“令君，我岂敢对令君无礼……”
“无妨。”荀彧一边说，一边向后靠了靠。天子见状，眉微蹙，看了看自己的拳，若有所思。“令君的意思是说，孙策已是强弩之末？”
见天子已经领悟了他的意思，荀彧很欣慰，但欣慰一闪而过，剩下的却是浓浓的悲哀。天子再聪明又如何，他终究还是不敌孙策。虽然他们年龄相差不大，但孙策却有着同龄望尘莫及的眼界和智慧，即使天子也无法与之比肩。
“不是强弩之末，而是鞭长莫及，虽然这只是暂时的，用不了多久，他手里的这根鞭子就会变得长，长到足以鞭笞天下。陛下，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可是孙策造出的巨型抛石机却能在三百步外穿城门了。假以时
，焉知他不能造出
程更远，威力更大，足以击
城墙的抛石机？”
天子倒吸了一凉气，瞪大了眼睛。“攻城墙的抛石机？令君是说，现在的巨型抛石机还可以变得更大？”
荀彧摇了摇。“陛下，抛石机只是一个例子，也许孙策造不出能击城墙的抛石机，但他却会越来越强，强到让所有的对手都望尘莫及。为何？因为他有越来越多的工匠，通晓文字的工匠。造海船，建抛石机的是谁？黄氏父
、张奋，他们都是自学成才，只是对木学有兴奋，幸得其遇，有了发挥的机会，就像几颗种子恰好落在了肥沃的土壤里，长成了大树。现在孙策办木学堂，那就是有意种树，他收获的不是几根树，而是一整片树林。将来他拥有的不是一个两个黄氏父、张奋，而是百个、千个，你说，他有没有可能造出击城墙的抛石机？”
天子浑身冰凉，手脚发麻。他被荀彧描绘的景吓坏了。“这……这可怎么办？”
“退，在他的鞭子抽到身上之前退。”
天子的眼渐渐冷了下来。“令君是说，我应该取贾诩中策，远走西域蛮夷之地？”
荀彧暗自叹了一气。天子太聪明，也太固执，想劝他退是不可能了。“陛下，你学过剑，应该知道如何以弱胜强，什么时候反击成功的机会最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