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6章 身不由己（若相惜丶惜月打赏加更）

荀彧继续向前走，一直走到司徒府。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长安城原本只有丞相府，没有司徒府，天子迁都之后，就将司徒府安置在未央宫的东门里，便于传唤。司徒士孙瑞被孙策扣在江东几年，天子也一直没有再安排司徒，司徒掾刘就成了司徒府的负责，实际上是有实无名的司徒。之所以没有委任他做司徒，是因为他的资历实在太浅了，难以服众。

士孙瑞要回来了，天子有心升他为太尉，主掌兵事，这司徒之位不能再空着，按例，司空赵温应该接任司徒。想到赵温，荀彧心里就隐隐的不安。赵温曾经和他提过一件事，郭嘉向赵温打听过种茶的事，现在杨修又在庐山发现野茶，袁夫还发明了新的制茶法，这中间有没有联系？

荀彧一边想着，一边走进未央宫，来到司徒府。刘正在忙，看到荀彧进来，倒也不意外，让他且到后堂小座。荀彧是经常来的，也不拘礼，自到后堂坐下，找属吏烧水泡茶。水差不多沸腾的时候，刘进来了，卷着沾满墨渍的袖子，在一旁的水盆里洗手。

“这琉璃杯是哪来的？”刘一眼看到了案上的琉璃杯，上前拿了起来，对着阳光细看。“好杯，很洁净，气泡也少。”他曲指轻弹，声音清脆如磬，久久不绝。“大秦珍品？”

荀彧摇摇。“汝南工坊新品。”

刘目光闪动。“杨修送的？”

荀彧点点，把刚刚与杨修见面的经过说了一遍。刘仔细地听完，笑道：“这是冲着我来的啊。”

“有办法应对吗？”

“容我想想。”刘说道。荀彧让用开水洗了杯子，取出竹罐，倒一些茶叶，又浇半杯开水，茶叶在热水中翻腾，舒展开来，上下沉浮。刘静静地看着，眼微闪，却什么也没说。荀彧泡好茶，拿将其中一杯送到刘面前。刘嗅了嗅，又浅浅的呷了一，闭上眼睛，品味了一番，点了点。

荀彧看着刘，一言不发。

刘放下杯子。“令君，从去年起，荆州的江南四郡已经有不少地方开始种茶了。目前还在试种阶段，但从他们选择的地点来看，所图不小。三五年内，只怕能种茶的地方都会种上茶。”

“这么多？”

“是的，所以我在想，也许孙策发现了茶的商机，需要大量的茶叶。”

“你有什么打算？”

“种茶需要时间，在江南能大量产出茶叶之前，我们至少还有三到五年时间。关中天气寒冷，益州却适合种茶，原本基础就不错。如果从益州大量收茶，再找到孙策打算销茶的地点，我们可以拔得筹。”

荀彧点点，又道：“计是好计，只可惜终非长久之计。”心里却又想起“黄龙见谯”的事，更添三分焦虑。各种迹象都不约而同的指向益州，难道曹真的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孙策却如他的小霸王名号一样，只不过重演项羽的故事？

刘苦笑。“如今哪里还谈得上长久之计，关中行士家法，本就是竭泽而渔，三五年内如果还不能分出胜负，朝廷就只能闭关自守，待关东自，主动求胜是不太可能了。”

“你觉得关东会自？”

“不敢断言，只能说希望如此。”刘举起琉璃杯，浅浅的呷了一，若有所思。“心苦不足，关东那些世家有多贪婪，你我都清楚。孙策若处置不当，自阵脚的可能并非没有。千丈之堤，以蝼蚁之溃，三家分晋，田氏代齐，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荀彧诧异地看了一眼刘。“千丈之堤，以蝼蚁之溃”这句话出自《韩非子》，刘引用得这么自然，看来最近对法家学问很是上心啊。不过从刘理财的手段来看，应该说原本就是法家的影子，他那一套基本就是桑弘羊的延续。

不过刘说的虽然直白，却也是实。孙策实力雄厚，正面对抗，朝廷没什么取胜的希望，却也并非无路可走。孙策内部隐患不少，一旦处理不当，崩溃比崛起更快。当年项羽就是如此。

荀彧喜忧参半。

“子初，这琉璃杯的事，你要多费心，尽快想出办法应对。”荀彧收回心，提醒道：“关中钱本来就不多，关中值钱的只有粮钱，一旦粮食外流，对我们不是好事。”

刘笑了一声：“所以我说，这士家之法行得不彻底，终究是个隐患。”

荀彧苦笑。他也在想这个问题。天子在关中推行士家之法，近似于秦的耕战，却不彻底，宗室、关中豪强被保留了下来，他们手中有大量的土地不受控制，杨修很可能看到了这个绽，要用琉璃杯这样的奢侈品将宗室、豪强手中的粮食换走，着他们侵占士家的土地，让士家制度无疾而终。

如果让他们得逞，则关中不战自溃。

是继续推行士家法，将耕战之策进行到底，沿着秦国的老路再走一遍，还是悬崖勒马，迷途知返？荀彧进退两难。看起来，耕战几乎是朝廷自救的唯一机会，秦国因此战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