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1章 相见欢

孙策欣然从命，命引甄宓去见袁权，又带张鸿去休息。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甄宓、张鸿告退，大帐里只剩下孙策和郭嘉两。郭嘉收起笑容，正色道：“将军，臣有一言，不吐不快。”

孙策尴尬地笑笑。“奉孝，有话就说。”

“将军仁厚，有恻隐之心，这是难得的美德，但这只是私德，不是公义。甄家是冀北世家代表，甄家的向背不仅影响着冀北形势，更影响着整个河北的形势，这背后是千万的生死，若因将军的一点恻隐之心而坏了局势，那就因小失大了。婚姻是结盟的最佳形式，甄家既然将此献与将军，必是有所选择。将军退亲，知道的是好意，不知道的就是羞辱，甄家何去何从？此公私两失，大小皆误也。”

孙策正色欠身。“奉孝说得有理，是我考虑不周。”

郭嘉缓了脸色，摇摇羽扇，又道：“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这是狗屠樊哙都知道的道理，将军不会不知。将军志在天下，移风易俗，推行新政，若能成功，受益者又岂止千万，子孙百代都将受将军遗泽恩惠，此乃千秋功业也，不宜拘泥。”

“喏。”孙策凛然，再次受教。

郭嘉还礼，一揖一让。

“若张鸿所言属实，则张则卧虎之名不虚，他对我们防范甚严，麋竺上不了岸，打听不到内陆的消息，我们掌握的况不够。即使有中山商为内应，效果也有限。张鸿一行的踪迹恐怕早就落张则的耳中，他以后进原肯定会受到限制。身为幽州刺史，要整治一个中山商太容易了，让他死于非命都是一句话的事。”

“这么严重？”

郭嘉轻笑几声。“将军，换一个统领扬州，蔡瑁可以死几回了。你以为就是党偏激？灭门的太守，家的县令，可不是说说而已。张则名为卧虎，本来就是一狠。何况关乎朝廷存亡，别说杀张鸿一，就算将中山甄家连根拔起，他都不会皱一下眉。”

孙策一声叹息。他知道郭嘉说得没趣，汉不管文武，甚至不论男，对杀这种事都没什么心理障碍，为了报仇，动辄砍全家，私斗之风甚炽。他也知道为政者当狠，但他就是做不到，当初狠下心杀蒯越、习竺全家，他是迫于无奈，若非得已，他不轻易杀。像支持袁绍的汝南世家，他也只是诛其首恶，从者罚为官婢，并没有赶尽杀绝。

见孙策为难，郭嘉笑了两声。“将军，我不是劝你杀，杀不是目的，解决问题才是目的。如果有更好的解决方法，的确不必大动戈，怨怨相报并不值得提倡，贪残好杀绝不是明主所当为。”

孙策点点，松了一气。他不想变成杀狂，这种事就跟吸毒一样，一旦沾上就很难克制。如果不加以克制，每个都有成为恶魔的可能，先毁灭别，最后毁灭自己。在学术界，这叫路西法效应，他也在史书中见过无数的例证，手握生杀大权的尤甚，比如皇帝。

“说说幽州的形势吧。”孙策主动错开了话题。在这个问题上，他和郭嘉完全达成一致的可能不大。

“好。”郭嘉点点。“如果张鸿所言属实，我们对幽州的况了解不足，那说明一个问题：张则对将军敌意很重。在他心里，将军大概已经成了继袁绍之后的叛臣。如果朝廷有诏，张则挥师南下的可能非常大。当然，他首先要解决袁谭……”

郭嘉为孙策分析当前的形势。朝廷迟迟没有宣布对官渡之战的评价，也没有追究袁绍的罪状，王允甚至死有哀荣，这说明朝廷根本不相信孙策，所谓谈判也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在杨彪丧失信心，改换门庭的况下，朝廷会更趋于实际，把孙策当成最大的敌。

天子力量不足，长安的稳定依赖于并州军和凉州军的制衡，在阎行驻守洛阳，马超返回长安的况下，天子不会轻举妄动，但他也不会坐以待毙，迟早必有一战，和平注定是暂时的。

如果开战，天子能依赖的势力是两个，一个是益州的曹，一个是幽州的张则。益州有钱粮，但地势利于守而不利于攻，所以曹全面出击的可能不大。张则拥幽州士马之众，粮食却是短板，他南下攻击冀州，以冀州粮秣自给的可能较大。在张则的压力下，如果朝廷愿意赦免袁绍的罪责，袁谭投降的可能非常大。即使朝廷不赦免袁绍，袁谭也未必敢奋起反击，反击也未必能赢。

也就是说，如果张则奉诏南下，攻占冀州的可能不可忽视。要想维持幽州目前的形势，公孙瓒的存亡就非常重要。一旦公孙瓒败亡，张则整合了幽州，有刘备、刘和为助手，挥师南下，袁谭不降则亡，张则很快就能饮马黄河。

“但公孙瓒有勇无谋，不识时务，又自负其能，让他俯首听命的可能非常小。他只能起一时的牵制作用，要想真正解决幽州的问题，还要靠我们自己。将军，太史慈宜早赴辽东。”

孙策搓着手指，半晌没说话。周瑜想打益州，沈友大概也不会安心在青州呆着，一旦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