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6章 技不如人

李严爬上岸，唾了一唾沫，伸手抹去脸上的水，又脱下湿淋淋的衣服，用力拧开。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两个斥候冲到一旁的丛里，取出藏好的包袱，又迅速回到李严面前，一个取出布巾，要为李严擦脸，一个抖开净的衣服，要侍候李严更衣。李严斜睨着他们，得意地哼了一声：“有话就说，有就放，别装好。”

“李司马，你看你说的。”一个斥候嬉皮笑脸的说道：“我们对司马你可是久仰大名，现在有机会跟着你做事，这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另一个斥候更加殷勤，脸笑得像朵花。“就是，就是，司马，你这本事可真了不得，三两下就拆了一座桥，从哪儿学来的？”

李严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得意，笑出声来。他回到黄忠麾下作司马，黄忠问他想领哪个营，他直接说要领斥候营。斥候营都是老兵油子，不光武技好，经验丰富，坑蒙拐骗更是样样在行，要不然也打听不到消息。黄忠听说他要领斥候营，还有些担心，他却非常有把握。他很清楚，斥候营就是主将的耳目，至关重要，他想为黄忠效力，助黄忠立功，让荆州不落后，加强斥候营是见效最快的办法。

第一次出任务，要在襄城北伏击可能出现的援兵，斥候们都以为他疯了。这座桥离襄城太近，不可能派太多，可是少了又没什么用，连拆桥都来不及拆，更别说阻止对方马过桥了。说了半天，李严拿出死命令，才拽着这两个反对最坚决的斥候来执行任务。

任务完成得非常漂亮，一下子镇住了这两个老兵，李严心特别好，也想找个倾诉一下。“从哪儿学的？当然是讲武堂。讲武堂有行军八要，其中一要就是关津桥梁。”

“行军八要我知道，我也去讲武堂进修过。不过讲武堂只讲要留心关津桥梁的完整与否，可没讲怎么迅速坏一座桥。”手里捏着布巾的斥候笑眯眯地说道：“李司马，讲武堂尹祭酒还说话，长官有指导部下的责任，你现在是斥候营的司马了，教我们几招可是你的责任所在。别藏私了，教教我们吧。”

“竖子，你也在讲武堂进修过？哪一期的？”

“第八期，短训班。嘿嘿，和李司马这样的学堂生不能比。这不，毕业这么久了，还是一个什长。要不是司马今天问起，我都不好意思说，怕给讲武堂丢脸。”

“且！”李严笑了一声，换上净衣服，大步向前。“你们知道南阳木学堂的祭酒是谁吗？”

两个斥候恍然大悟，连忙跟上，挤眉弄眼地说道：“司马，原来你这本事是师母教的啊。”

“呸！”李严嘴上责骂，心里却美滋滋的。他从讲武堂毕业就被黄忠招进大堂，按讲武堂的说法，黄忠就是他的实战师傅，黄忠的夫自然是他的师母。不过黄忠不允许他这么说，他只是私下里以黄忠的弟子自称。他也知道这些兵痞嘴里没好话，可不想传到黄忠或者秦罗耳中。

“秦祭酒在木学堂讲过课。她说建一座桥可能很难，毁掉一座桥却很容易，只要在关键的地方做点手脚，想让一座桥怎么倒，它就得怎么倒。想让它什么时候倒，它就什么时候倒。我前些天去见镇北将军，经过百尺沟，看到这样的桥时就在想，如果我要坏这样的桥，该用什么办法。当时只是想想，没想到今天真会用上。”

斥候们很惊讶。“秦祭酒一个，居然这么厉害？这可比斥候的老卒强多了。就算是以前最厉害的老孙也没这么厉害。”

“？”李严冷笑一声：“你们以后千万不要看不起，南阳厉害的还少吗？”

一个斥候吸了冷气。“可不是么，秦祭酒，蔡大家，还有黄大匠，哪个都不好惹。李司马，你说以后会不会有带兵，做将军啊？”

李严想了想。“迟早的事，过几年肯定有，最迟不超过十年。”

“谁啊？”

李严笑而不语，加快脚步，向前赶路。两个斥候见他卖关子，更加好，一边小跑一边追问。他们越过汝水，沿着汝水向北，一路走一边坏，将沿途看到了桥梁都做了手脚。那两个斥候知道艺不压身的道理，软磨硬泡，总算把这本事学到手了。不过他们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李严指点过的桥他也能办，遇到其他形状的桥，他们还是瞪眼，无从下手。

——

麹义看着缓缓倾倒的桥面和落水的士卒、辎重大车，跳如雷。

明明经过检查，完好无损的桥，走走马都没事，偏偏辎重车一上去就塌了，简直和撞了邪似的。亏得他谨慎，没有让几辆辎重车一起上桥，否则掉下去的就不是一辆车和几个士卒了。

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损失。车和车上的辎重不算什么，落水的士卒也能救上来，被耽误的时间却无法弥补。辎重全在汝水东岸，修好这座桥或者架浮桥都需要时间，他至少要耽误一天。一天时间，黄忠又能走出很远。如果前面再遇到这样的事，想追上黄忠就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