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9章 饮鸩止渴

袁绍的报工作一直由郭图负责，在郭图外出的这几天暂时由耿苞代管。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郭图回营后，袁绍又给他一个任务：专心陪伴郑玄，只字不提其他。

耿苞大喜，郭图淡然，他一心一意的陪着郑玄。其实郑玄也没什么好陪的，他实在太累了，大半时间都在帐中休息。但军营显然并不是一个适合休养的地方，不时响起的战鼓声让他无法睡，一连几天睡不好，脸色看起来特别差。

郭图向袁绍请示，将郑玄送到封丘居住，那里比较安静，离大营又不算远，随叫随到。

袁绍答应了。

郭图陪着郑玄离开了大营，等于彻底将报工作给了耿苞。耿苞兴奋莫名，劲十足。报收集看起来轻松，其实非常繁杂，大战之际更是没有休息的时候，数百名斥候在方圆百里的地方来往奔波，打探消息，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新的报送到大营，一天下来就是几百条，真伪掺杂，支离碎，要整合成有用的信息绝非易事。再加上颍川战场和青州战场的报，耿苞忙得脚打后脑勺。

但袁绍并不能因此满意。耿苞虽然和郭图一样擅长察颜观色，揣摩袁绍的心意，但他没有郭图那种从纷杂的报中辨析真伪的能力。他最大的短板就是对汝颍地形不熟，不像郭图那样了如指掌，不知道某个地点意味着什么。他手里有地图，但地图上只标出城邑乡聚、道路桥梁，却没有这个明确的地形。

当孙策进颍川的消息送到大营里，这个矛盾最终导致了袁绍的震怒。

最初收到的报是大量的船只在项城集结。项城向北有两条水路，一条是沿渠向北，直抵浚仪；一条是沿颍水上行，进颍川。但进颍川还有其他的水路，比如澺水、汝水，尤其是澺水，孙策驻营的葛陂和澺水相通，由葛陂进澺水更方便，既然孙策舍近求远，来到项城，耿苞断定孙策的目的地是浚仪，而不是颍川，并据此向袁绍做了汇报。

袁绍做好了孙策来战的准备，等了两天，结果最新消息送到，孙策溯颍水而上，去了颍川，他的目标不是耿苞以为的鲁阳一带，而是屯田区许县、鄢陵、长社。

袁绍一心准备迎战孙策，结果白忙一场，反而费了两天时间。孙策赶赴许县，用意很明显，一是抢收冬麦，二是截击麹义、荀衍等退路。耿苞的这个失误让袁绍非常被动，袁绍大发雷霆，将耿苞一顿臭骂，也想起了郭图的长处。

两军战，出现这种严重的判断失误是很致命的，袁绍不敢大意，派去封丘调郭图回营。

接到命令，郭图以最快的时间赶回大营，收回印绶后，他一声不吭，指挥若定，手下作一团的掾吏迅速找到了状态，处理最近收到的信息，一夜之后，郭图拿着几张纸来到袁绍的大帐。

“主公，孙策这是准备抢收屯田冬麦。”

袁绍接过报汇总，却没有看，只是轻轻的放在案上。他看着郭图疲惫的脸和通红的眼睛，沉默了半天，无力的问道：“公则，为什么？”

“军无粮自，我军最大的软肋就是粮食，如果不能抢收许县屯田的冬麦，全靠从河北千里迢迢的运来，我们支撑不了太久。黄忠据鲁关，背后有南阳的物资供应，庞山民据阳翟……”

“我说的不是这个。”袁绍抬起手，打断了郭图的解释。“公则，你我相知多年，知道我为什么要放弃显思。”

郭图沉默了片刻，点点。“我知道，党行事偏激，又疏于实务，眼高手低。不少党对汉室心存眷念，未必会支持主公鼎立新朝。显思是李元礼外孙，与何伯求亦师亦友，是党看中的继承。他如果继位，党必然坐大，于国事不利。”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坚持？”

郭图避席，伏地叩首。“主公，你知道孙策如何对待何伯求、张孟卓吗？”

袁绍双目微眯，眼锐利如刀。“他们不是孙策的阶下囚吗？”

郭图把他了解的况说了一遍，这些况有一些是他自己的细作收集到的，但更多的却是袁谭讲述的。何颙、张邈都被软禁在葛陂，看守严密，细作很难接触到。郭图不仅说了何颙、张邈，还说到了张俭。张俭为了救从子一命，曾经主动求见孙策，两有过一番流。

袁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孙策表面上和党势不两立，还栽赃何颙刺杀他，将何颙关了起来，但他只是限制了何颙的自由，并没有杀死何颙。相反，他在利用何颙，寻求与党的和解，现在又放回袁谭，在他们父子之间造成对立。

他要疏远的党，孙策拼命拉拢。他要放弃的儿子，孙策拼命去救。孙策处处与他针锋相对，现在何颙、张邈都中了他的诡计，时机一旦成熟，孙策将他们放出来，这两登高一呼，党会支持谁不言自明。实际上，孙策的经营已经有了收获，李膺的孙子李宣现在就在他身边任从事，当初想救何颙脱身的淮泗游侠儿在看到何颙无恙后，也欣然加孙策的亲卫营，愿为孙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