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章 待臣以义

曹昂接受了曹仁的建议，曹仁的担心有道理，真要去益州的话，愿意跟他们走的可能没几个，包括陈宫在内。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没有这些，他去益州的意义就不大了。

曹昂派请来陈宫，将曹的信给陈宫看了，然后静静地等着。陈宫反复权衡了很久，最后还是摇摇。他不同意曹昂的做法，理由有几个：

其一，曹是去了益州，但为什么要去，而且又这么急，他没有说，也没说让曹昂去找他，可见他本并不希望曹昂去；

其二，曹昂现在有一些实力，像潘璋、乐进之类，但这些实力都因为他是东郡太守，他们之间还没有固定的君臣之分。如果曹昂现在就离开东郡，远赴益州，这些跟随曹昂的可能有限。毕竟益州不是青州，离得太远了。

其三，袁绍要取青州，他打算如何处置兖州，现在还不清楚。如果他们父子之间有冲突，不管是明争还是暗斗，袁谭都要培植自己的势力，有曹作为外援，曹昂会是他首先考虑的选。曹昂留在袁谭麾下发展的机会更多，比去益州更强。

曹昂觉得陈宫说得有道理，随即又向陈宫请教。袁绍要取青州，我怎么办？平原郡已经拿下大半，是让给袁绍，还是脆转投袁绍？陈宫说，你不用做决定，让袁谭做决定吧。他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你听命令就行了。他们父子之间的争斗，你不上手。

曹昂恍然大悟，随即请陈宫写信，向袁谭汇报工作。

陈宫写信的时候，曹昂走出大帐，仰着，看着潘璋。潘璋浑身泥水，脸上青了两块，身上的战袍也被抽了，裂了好几个子。曹仁执行军法甚严，潘璋屡犯禁令，肯定要严加惩处，这一顿鞭子可不轻。

“文珪，赌博就这么有意思吗？”

潘璋睁开眼睛，瞅瞅曹昂，咧嘴一笑。“明府没赌过，不知道赌钱的乐趣。不如你放我下来，我和你赌一回，你就知道了。这雨下得没完没了，又不能练，天天闷在帐里，都快霉了，不如赌钱。胜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胜负将明未明之时的那种兴奋，就和登城杀敌一样，或生或死，只在一线之间……”

看着潘璋着迷的模样，曹昂哭笑不得，让将潘璋放了下来，又让拿来一些钱给潘璋，让他去赔给那两个被他打的士卒。潘璋掂掂钱袋，嘿嘿笑道：“要不……明府再借我一点，索将赌债都还了，从此两清。”

“还欠多少？”

“一百多金吧。”

曹昂瞪大了眼睛，盯着潘璋。潘璋憨笑着挠挠，却看不出半点窘迫。“明府不用担心，等我富贵了，我加倍还你就是，连本带利，绝不拖欠。”

曹昂忍俊不禁。“你这么好赌，不如我跟你赌一次吧。你要是赢了，这一百多金我就不要了。你要是输了，以后就跟着我，什么时候把钱还清了，什么时候才还你自由。”

“行，怎么赌？”潘璋兴奋地连连点。

曹昂一字一句地说道：“一年之内，不准再与赌博，任何形式都不行。”

潘璋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两只眼睛瞪得溜圆，讪笑道：“明府，你这赌法，可真是要了我的命啊。”

“敢不敢赌？”

“这……”潘璋很犹豫，用力的挠着，发上的泥浆被雨水打湿，顺着脖子往下流。他看看曹昂那张犹带三分稚气，却非常严肃的脸，忽然有些羞愧。他何尝不知道这是曹昂想帮他。他一咬牙。“好，以一年为限，绝不与赌博。”

“大丈夫言出必践。”曹昂拍拍潘璋的肩膀，命去取钱。钱太多，是卫臻亲自送来的。卫臻带着两个侍从，抬着一个大箱子。打开箱子，上面是摞得整整齐齐的一百金，金光灿灿，让挪不开眼睛。下面是大半箱子五铢钱。

卫臻慢吞吞地对曹昂说道：“府君，我们手现钱不多，这物价一天一个样，我们可不能这么花钱。”

曹昂说道：“多谢公振提醒。不过季布一诺千金，潘文珪只要百金，我还是占了便宜的。”

卫臻瞅瞅潘璋，不屑一顾。他主管军市，太清楚这个潘璋是什么德行了。潘璋被卫臻那一眼看得满面通红，抱起箱子，夺门而去。卫臻吃了一惊。他清楚这箱子有多重，所以才让两个抬，没想到潘璋一个就能抱起来，还真有把力气。

潘璋抱着钱箱，回到自己的帐篷，打开盖子，拿起一块金锭，举在眼前，眯着眼睛细细打量，过了一会儿，又拿起一把钱，在掌中轻轻摩挲。金子很亮，反着他的脸，只是有些扭曲，连眼都变得有些怪异，仿佛带着鄙视，看得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潘璋放下金子，双手抱在脑后，躺在地铺上，想着曹昂刚才说的那些话，感慨万千。过了一会儿，他翻身坐起，背着钱箱，挨个帐篷地去还债，把所有的债都还完，箱子里已经只剩下十来金，薄薄的一层五铢钱。他来到曹昂的大帐，将箱子放在曹昂面前，又向曹昂施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