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洛阳

马磾很晚才来。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他打量着形容枯槁的何颙，眼中露出不忍。“伯求，何必呢……”

“我南郡的酒怎么样？”何颙打断了马磾的话，抬起眼皮，眼冰冷如剑。周瑜设宴款待马磾，宾主尽欢，马磾的脸上还有酒意，气有浓烈的酒香，与冰冷的房间格格不。

马磾皱起了眉，语气也冷漠起来。“南郡的酒不错，但你伯求的待客之道却不怎么样。何伯求，你我相数十年，淡淡如水。我就是个读书，年轻时学经，仕后校经，我没有你们党的激，所以你们党也看不上我，大家各行其道，有什么不好？”

“你不来南阳，才是各行其道……”

“我不想来南阳。”马磾抬起手，打断了何颙。何颙脸色一变，怒气涌，冷笑道：“数月不见，不意翁叔如此激烈，倒有颇有我党的风范呢。”

“我不想来南阳，是王子师让我来，我再三推辞不果，这才勉强成行。”马磾再一次强调，语气却缓和了下来，眼皮也耷拉了，避开何颙的目光。他接连叹了几声，又抬起看着何颙。“伯求，我真的不太明白，明明有机会避免战事，为什么非要挑起事端？洛阳已经毁了，难道非要把关中也毁了才尽兴？你们革命，究竟是为了党，还是为了百姓？”

“马翁叔，你的书都白读了。”何颙的脸上泛起异样的红晕。

马磾摇摇，转身向门外走去。“我的书也许是白读了，但我就算不读书也知道，你们就算取胜，也不会有百姓箪食壶浆的。何伯求，我来见你本来是希望你能劝劝王子师，不要一意孤行，现在看来，你们都是一样的，我也不用说了。”马磾在门站住，眼难得的凌厉。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过你记住，袁家五十余，关中、洛阳几百万百姓，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

何颙大怒，挺身跃起，伸手就要去拔刀，只是他年过六旬，又养病数月，未曾如此激烈的运动过。刚刚等马磾太久，双腿早已麻木，虽然站了起来，双足却像针刺一般，身体摇摇晃晃，荀攸和辛毗连忙赶上去扶住他。马磾摇摇，一声长叹，转身走了。

“蔡邕不能留，马磾也不能留。”何颙喘息着。“否则，将来必是一部谤史……”

“先生。”荀攸提醒道：“这里是宛城。”

“我知道这是宛城，我知道周瑜是蔡邕的婿。”何颙面如金纸，脸上身上全是冷汗。“不过，我更知道孙策的险恶用心。只可惜我知道得太迟了。这都是王子师的错，一错再错啊。”

荀攸和辛毗的脸色也很难看。他们懂何颙的意思，马磾也就罢了，蔡邕曾经是董卓的近臣，他太了解这几年发生的那些事了。蔡邕的老师胡广在孝安帝时就仕，历事六朝，为官三十年，几乎有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经历了整个党锢事件。蔡邕现在写史的资料，有一部分就来自于胡广。由他来写史，党做的那些事必将大白于天下。

荀攸最先冷静下来，劝道：“先生不必担心，若袁本初成功，就算蔡邕著成史书也无法流布天下的。”

“是的，是的。”何颙连连点。“我们走，我们去邺城。”

——

孙策越过轘辕关，进河南。

在颍川时孙策已经感觉到兵灾的影响，随处可见荒废的屋舍，新坟处处，路边偶尔还能看到白骨，曾经的繁华之地如今满目萧条。可是进了洛阳，他才知道颍川的况还算好了。颍川烟虽然稀少，偶尔还能看到有的亭里。随着颍川的安定，越来越多的返回家乡，烟渐渐多了起来，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洛阳没有这种迹象。孙策走了四五十里，也没见到几个，路边曾经卖到十金一亩的良田现在长满了，新坟倒是不多，多的是白骨，路边的沟渠里随处可见，丛里更是比比皆是。没有烟，没有行，倒是时常能看到眼睛发绿的野狗，远远的隐在丛中，窥视着孙策等。

那是吃多了的野狗才有的眼。

即使是真正的锐，见惯了杀戮与鲜血，看到这一幕，义从营的将士还是沉默了，谁也不说话，只是埋赶路。反倒是为郭嘉赶车的车夫没受什么影响，将车赶得稳稳当当。

两天后，孙策渡过伊水，真正进洛阳。

庞统前来迎接，韩当率领五百骑随行保护。几个月不见，庞统窜了一，身体也结实了很多，走路又快又稳，颇有几分军中武夫的模样。渡船刚刚靠岸，还没停稳，他就一个箭步跳了上来。

“见过将军。”

“哈哈，士元，几个月没见，你像是变了一个似的，有点大丈夫的模样了。张子夫见了肯定欢喜。”

听孙策提到张子夫，庞统有几分不好意思，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将军最近见过她？”

“见过，她以为你在平舆，特地跑到平舆去了。没见到你，很失